把人性和爱对立起来可能会让很多人不习惯,但任何事物都不是纯粹的,超过了某个临界点,就会向相反的方向或者天知道哪个不被人所知的方向发展。有些人把爱当途径,有些人把爱当目的,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使人产生异化,因为爱由心生,通过人的异化爱本身也开始异化,经过恶性循环,最终变成之前无法想象的样子。
比如说害死了所有亲近的人然后孤独得只剩下一个人了什么的。
但你们怎么忍心指责她的动机呢。
这可是爱啊。
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来源于人的意志,却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拿得起,放得下。说起来容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即使内心强大如唐泽雪穗又怎样,当她遇见筱冢一成,不也只能向亮司哭诉而已。
也许电视剧里的这一幕有些想当然了,但是却未必完全是捕风捉影。筱冢一成拥有不输给雪穗的聪明与“学者般的冷静”(在电视剧里还和警察叔叔一起破案),并且真正地属于上流社会(而不是唐泽雪穗这种“仿真品”),与桐原亮司相反,他是光明与高贵的象征。
一个完全有能力与自己抗衡的白马王子,以我的经验来看,唐泽雪穗这样的女子寻找的就是这样的男人,突然丧失抵抗能力或者挑起兴趣展开“拉锯战”都不稀奇,当然,前提是他们俩都有爱的能力和兴致。
那么雪穗到底爱过一成么?
既然完全有这个可能,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刚刚提到的“爱的能力与兴致”上面了。我们知道筱冢一成对雪穗是没兴趣的,他从一开始就对雪穗有戒心,后来产生的瞬间的好感也只是特殊条件下的荷尔蒙刺激而已,这点作者表现得很明显,也就是说,即使雪穗动了感情也只是单相思而已。
雪穗对一成的“重点照顾”在今枝直巳在与筱冢一成的交谈中已经交代的很明白了,她一眼就注意到一成带过的手表,听到筱冢这个姓的第一反应是筱冢一成而不是未婚夫筱冢康晴,并且指使亮司侵犯当时和一成交往的川岛江利子以阻止他们恋爱关系继续……而且江利子本人也有同样的看法,侦探的调查和女人(疑似情敌)的直觉,我认为可以算比较有说服力了。
有动机、有可能、有机会、有征兆,看上去确实是那么回事了,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还有个桐原亮司在他们中间呢。
一个女人有可能在爱着一个人的同时再爱上另一个人么?我就此事咨询了身边的女性朋友,她们用实例告诉我这在短期内是有可能的,只不过必然有一份感情无法持久。
一个向往着上流社会生活的女子因为一份童年的约定而和一个背负着连环命案的男性保持了长达15年的不见天日的地下恋情。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便会感到压抑和扭曲。而此时这个女孩又遇到了她心中最理想的白马王子……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推论是,唐泽雪穗在接触到筱冢一成的初期确实短时间地喜欢过他。像一切正常的少女一样,雪穗在梦见一个似乎更浪漫的未来时无法控制地开始心猿意马。她的理智在试图控制自己,但是有些事情是控制不来的。
但是为什么她没有出手呢?
我认为原因有二。
其一,筱冢一成想找的是一个单纯快乐无忧无虑的姑娘,比如雪穗身边的川岛江利子。实际上一成在第一次注意到雪穗的时候就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万丈深渊,所以从始至终都对她抱有戒心。
他们是同一种人。
于是,唐泽雪穗“做掉”了川岛江利子,这其中不乏嫉妒的成分。
其二,棋逢对手的对弈,各有攻防才会有趣。且不谈一成压根没有兴趣入局,就连雪穗自己也知道,背负着白夜的她是不可能和一成踏下心来谈恋爱的,先动心的她一开始就知道照这么发展下去肯定是必输之局。所以她选择了更容易控制的高宫诚,也是把放在筱冢一成那里的感情和注意力分散出去。
前文说过,“节外生枝”的感情保质期是很短的。这种单相思或许不至于令雪穗感到屈辱,但至少会有不甘。在养母唐泽礼子的葬礼上,雪穗对一成的引诱,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努力,其中有对少女情怀的追忆,也有满心不甘的执拗。
可惜,筱冢一成把持住了自己。
当唐泽雪穗关上门,他们再次转身即为宿敌。
唐泽雪穗失去了最后一个“配得上”称为她朋友的人。
不久之后,桐原亮司——这个唯一陪伴着雪穗的男人——将那把寄托着灵魂与罪恶的剪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用生命将他一生钟爱的女人托举上岸。
只是岸上没有阳光。
孤独的雪穗不得不在黑暗中永远地活下去,承载着两个生命的躯体里却没有任何灵魂。
结局冰冷得令人窒息。但却并不令人感到陌生,因为我们身边的现实同样没有任何温度。
《白夜行》为东野圭吾带来最初了的声誉,我觉得让它声名大噪的是它突出的社会性,社会性的宝贵之处在于它所引起的反思。每一个被这个悲剧浸染的读者都不禁要问,这是为什么。
假如桐原亮司可以预知将要发生的一切,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么?
唐泽雪穗做出的每个选择几乎都是最优项,但是为什么最后依然逃不过悲剧结局?
我们真的曾有机会造就不同的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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