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思特里克兰德
一个已婚十七年的证券经纪人,突然地,毅然决然地抛弃妻子子女,抛弃安逸的生活,执着地追逐着一个从未接触抑或是突然植入脑海的理想画画。多么怪诞的故事,这么有个性的人,我对有个性的人多少是有点好奇的,或许也有些怜悯(我觉得这个词天生为文人设计的)。他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看法,为理想抛妻弃子还坦坦荡荡,他眼里只有他那模糊而又确切存在的理想,他自己也不清楚那是怎样的(或者是他无法表达出来,他言语很少),只知道他必须画画。这就是怪诞故事的开始,我肯定有些人可以看到其他人无法看到的特殊的东西,像天才,圣人等,他们偶尔会看到上帝不小心透露给他们的东西,尽管模糊却给人明确清晰的感觉,或许他们就是上帝的宠儿。
他学画画不愿意学习前人的经验,完全靠自己摸索,有人在旁他就不会画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在朝着理想的方向摸爬滚打,不理会前人走过的痕迹,拒绝别人的陪伴更蔑视别人的指导(他就是不理会别人对他的看法)。这在常人看来多不可思议,然而他却坚持着直到理想的彼岸。都说天才要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孤独和痛苦,我想这或是他们蜕变的方式吧。忍常人之所不能,而成常人之所不及。他无视所处的环境好坏,这些物质的条件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即使眼前就有安乐他也会扭头走向苦难,这算是一种磨练吗,大概是上帝在向他们透露的东西时伴随的磨难吧。
故事的高潮发生在他生了场大病,而施特略夫好心收留照顾他,结果他和施特略夫太太勃朗什好上了(这很奇怪,勃朗什我后面再说)。然后在他画完那副伟大的绘画后,又离弃了勃朗什,勃朗什因此服毒自杀,最后死去。他对她的死毫无表示,显得冷漠无情,然而他又能看清那些常人看不到(或是不愿承认)的本质,生命并没有什么价值,勃朗什的死并不重要,这个悲剧对别人并没有什么影响。这大概就是加缪所说的荒诞吧(和加缪有所不同,在此不多述)。他那不顾他人的行为在文明社会里被看作冷漠,细想却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地方,相反,他的敏锐的观察力揭露了别人用人性世故伪装的真实想法。
对于他的流浪经历,我并不想谈太多,这些苦难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后来他到了塔希提,过上了原始土著的生活,终于得到了他需要的宁静和幸福,他看清楚了他一直在追求的理想并抓住了ta。在此,我想以我的想法总结下思特里克兰德这个人。我认为他就像是伊甸园里那最原始的人(我想象中应该是这样的),充满蛮荒的感觉,而他所追求的艺术也带有这种蛮荒的感觉。在人类还远不能够形成社会的时候,这时应该叫野蛮人吧(处在文明社会中的人都这么称呼),他们大概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更不可能会想到能有多丰富的物质,伊甸园的果子都熟了大概就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了。特别的是,他是一个有文化的野蛮人。他是一个天才画家,敏锐的观察力和难以理解的执着,这些想必是伊甸园里的原始人所不具有的。人是大自然的产物,而最终人应该会回归大自然(或许就像思特里克兰德那样)。而他的画会使人产生畏惧感,人类本该畏惧大自然的,或许思特里克兰德找回了那种感觉,并将ta以画的形式表达出来。我无法想象社会文明的尽头会是怎样,是否像思特里克兰德所追求的那样?
关于施特略夫
这是一个滑稽的小丑的形象,与马戏团的小丑不同的是,他并非刻意表现的滑稽以博取他人一笑,滑稽就像植入他的灵魂,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滑稽。他还是个大好人,别人跟他借钱他总不会拒绝,然而他们却不会心存感激,反而暗自嘲讽他如此好骗。毛姆举了个非常恰当的例子,一个手法高明的小偷定会对粗心把包包落下的女士感到恼火。我想圆滑老道的政客或许也会嘲笑真诚朴实的百姓吧,浪迹情场的老手在玩弄纯情之人的感情时也或许心生讥讽。特别的是,他对美却有着真挚的爱和理解,他对美的虔诚使他看到真正美的事物时变得恐惧万分(这是一种崇高的美,而不是俗化的美)。我想他的灵魂是诚实,真挚的,他对任何人都有一种天生的怜悯,然而他却处在世俗的社会,圆滑冗杂的社会礼仪中,使得他的真诚显得如此的滑稽。他对于勃朗什的爱也有他灵魂中真挚和怜悯的成分,他在勃朗什要跟着思特里克兰德的时候,想到的只是勃朗什可能要受苦,于是他把自己的住所都让给了他们。这在常人看来是很可笑滑稽的,但是对于一个真挚的灵魂来说,这些又有什么可笑的呢。我想他就是那些脱俗真挚的灵魂与世俗激烈冲撞产生火花的典型吧。
关于勃朗什
这是一个很朦胧模糊的形象,故事中的“我”也只能对她的性格进行猜测,或许毛姆是想制造悬念吧,那我也就斗胆地猜测一番。她在一个贵族家里做家庭教师,这家人的少爷勾引她,糟蹋她后又把她一脚踢开。她怀孕了想要自杀,施特略夫收留了她和她结了婚。她和施特略夫过着不像正常夫妻的幸福家庭生活(很矛盾,或是因为他们的开端就不寻常)。若一直是这样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一开始对思特里克兰德有种强烈的恐惧,激烈反对她丈夫要收留思特里克兰德的决定,在施特略夫的逼迫下她答应了,并且尽心尽力地照顾思特里克兰德。她的恐惧感非常的莫名其妙,我想或是她被思特里克兰德的那种蛮荒的感觉吓到了,又或是她对爱情的一种后怕的恐惧(她后来决定跟随思特里克兰德,于是我这样猜测)。还有尽管她一开始反对但后来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思特里克兰德,似乎她的性格里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强迫着她把周围的环境打理的整整齐齐,很类似于强迫症的感觉,这在后来也有体现,她在和思特里克兰德争吵过后,还像平时一样刷洗碗碟,把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然后才卧床服毒自杀。我想她的精神是脆弱不健全的,在她第一次绝望的时候,施特略夫使她抓住了一丝生的眷恋,就是这支撑着她过着看似寻常却蕴藏绝望的生活。在她第二次绝望的时候,因为施特略夫的逼迫她已不能原谅,而思特里克兰德是如此的冷漠,她唯一生的眷恋就是那强迫的习惯,在一切都打理的整整齐齐后,她走向了死亡。这是荒诞的,就像加缪所描述的那样,不过加缪透过荒诞得出的是要义无反顾的活着,就像西西弗斯一样。我想加缪是脱俗的,而勃朗什在世俗的边缘,究还是被世俗束缚,步入命运中的尽头。
关于思特里克兰德太太
用一个现代的词来形容她的话,我觉得是贵族范。她大概天生就具有一种英国贵族的气质,我相信某些人会携带着某种气质来到这个世界,例如奥黛丽赫本就具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享受着舒适的生活(尽管ta是如此的重复),她把屋子装饰得很有风格,喜欢和各种文人打交道,举办茶话会,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我想这就是贵族社交圈的特点吧)。在她得知她丈夫出轨抛弃她,她并不恨他反而等着并相信他会回来的(出轨大概在贵族圈里司空见惯)。然而她知道实际上她丈夫是为了理想而抛弃了她,她恨他因为她对他追求理想显得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对于一个贵族来说大概是最大的侮辱)。之后她为了维持生计开了个打字所,在后来她称之是为了好玩。在思特里克兰德成名之后,她在客厅挂着几张思特里克兰德最好的画作的彩色复制品,而且非常乐意并认为是一种义务地和别人讲诉思特里克兰德的事迹,尽管她对他成名的过程一无所知。或许有人会说她虚伪做作,我想这或许是她那生来就有的气质的原因,再说这也与人无害,并无太多指责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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