鹑之奔奔①,鹌鹑双双飞,
鹊之彊彊。喜鹊对对配。
人之无良②,这人没德性,
我以为兄! 反称为长辈!
鹊之彊彊,喜鹊对对配,
鹑之奔奔。鹌鹑双双飞。
人之无良,这人没德性,
我以为君! 反居国君位!
[注释] ①鹑(chun):鸟名,鹌鹑。奔奔:指成双成对地飞翔,与“彊彊”义同。②无良:没有善行,即无耻之徒的意思。
[赏析] 《鹑之奔奔》是《鄘风》中的第五篇。这是一首国民讽刺贵族淫乱的诗。旧说以为此诗是卫惠公写的。卫惠公是卫宣公的儿子。他眼看兄长公子顽与生母卫宣姜通奸乱伦,因作诗刺之。《诗序》曰:“《鹑之奔奔》,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诗序》的这 一说法,得到历代治《诗经》者的认可,虽然其中也提出了某些史事、细节的漏洞和自相矛盾处,但从总的倾向看,是深信不疑的。
《鹑之奔奔》共二章,每章四句,十六字,因倒句为韵,两章实际只有一字“兄”与“君”不同。“鹑之奔奔,鹊之彊彊。”鹑,即鹌鹑;鹊,即干鹊,喜鹊。奔奔,彊彊,《毛传》言“居有常匹,飞则相随之貌。”意思是说,这两种鸟,平时相处有固定的配偶;凌空翱翔,则成双成对。二鸟具有鸳鸯似的品性。这里诗人采用兴而比的艺术手法揭示诗旨。即目所见,此情此景难以忘怀,自然地联想到贵族阶级、统治集团、国王君主们的荒淫无耻和乱伦现象,因而勃发心头的怒火,责骂他们不是好东西。这就是“兴”。又因为鹌鹑与喜鹊,雌雄有固定的配偶,起居游息,形影不离,忠于爱情,伦常有序,反喻贵族男女姘居淫乱,简直连禽鸟都不如! 形象生动,讽刺有力。
直抒胸臆,无情指责,是此诗的另一特色。“人之无良,我以为兄(君)”中的“人”和“兄”“君”,旧说以为指“公子顽”。因史事不足,似难实指为某一具体历史人物,故不妨泛指贵族、国君。“无良”,即不善,坏心肠,没德性,换言之,即是无耻之徒。“我以为兄(君)”之“我”,旧说指卫惠公,我们不妨指以第一人称自指的作者——国人们(“我”是集体代词“我们”之省)。这两句诗,是诗人真情的流露。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有如喷薄欲出的火山熔岩,不吐不快。“人之无良”,你这个丧天良、没德性的无耻之徒——简直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痛骂了,管他是不是兄弟长辈和国君,具有强烈的政治性和战斗性,充分体现了不怕权势的无畏精神和人民口头创作的特色,以及质朴耿直、刚健壮勇的风格。从结构看,二章首二句即一章首二句的倒置,这种因倒句为韵的结构,在《诗经》中实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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