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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剑中穆人清的性格特点是怎样的

2019-08-16 16:21:11

  穆人清的性格特点是怎么样的?

  脾气清高、孤僻、性格古怪

  《碧血剑》一书开篇,安大娘评价穆人清用了“古怪”二字,而我们却并没有看出穆人清的古怪之处,反而是他对袁承志的慈爱更接近于普通人。少年的袁承志聪明伶俐,他一见到穆人清便知道恭恭敬敬地磕头叫师父,让这个安大娘所言的“脾气很古怪,你不听话,他固然不喜欢,太听话了,他又嫌你太笨,没骨气”的捉摸不透的老头,对他一见即喜,几乎是毫不犹豫,毫不费周折地便收了袁承志为徒。

  穆人清不仅武功第一,也是一代名师。跟我们昨天说到的名师相比,他的成功不是偶然的,他不是玩票,也不是另类,穆人清可是一位有传承、有系统、有追求的名师。在收袁承志(《碧血剑》的主人公)为徒之前,他已经收了两位徒弟,这两位徒弟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一个叫黄真,人称“铜笔铁算盘”;另一个叫归辛树,外号“神拳无敌”,他俩都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名扬天下。袁承志是穆人清的关门弟子。

  本来穆人清不打算从事教学了,准备归隐山林,但见到袁承志之后就格外喜欢。在《碧血剑》中袁承志是忠良之后,父亲袁崇焕是明朝镇守山海关,是令皇太极的八旗军闻风丧胆的边关元帅。只可惜崇祯皇帝听信了谗言,毁掉了手下这个倔强的还不怎么听话的南蛮子,同时也毁掉了支撑大明金銮殿最坚固的基石。身为孤儿的袁承志还是有些运气的,因为他最终拜在了华山派掌门“神剑仙猿”穆人清的门下,成为穆老师的关门弟子。因此,穆老师算是一位真正的、正统的名师。而袁承志的功夫更是出类拔萃,光大了华山一派的门楣。

  今天,我想就穆人清怎样教导袁承志来谈一谈穆人清的名师形象。在袁承志没有上山的时候,《碧血剑》中安大娘对穆人清是否肯收袁承志为徒还是比较担心的,她说:“这个老前辈脾气很古怪呀,你不听话,他固然不喜欢;你太听话,他就嫌你笨,没有骨气。所以你要是投他缘的话,那要看缘气。”从安大娘说法我们可知,穆人清给人们的印象是个脾气古怪的高手,一位不拘言笑的严师。但是袁承志的运气太好了,他一见到穆人清,穆人清留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和蔼可亲、谈吐诙谐的慈祥老人。书中是这么写道:

  穆人清本来是脾气清高、孤僻,这次看到袁承志孤零零一个人,就很是可怜他,加上敬重袁承志的父亲袁崇焕是为国杀敌含冤而死的一个大忠臣,自然对他又另眼相加了。穆人清无子无女,一剑独行天下,临到老了忽然遇到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到了他跟前,他心中着实喜欢呀。这个喜欢不亚于袁承志遇名师,反过来,他就和袁承志有说有笑了。

  我十分佩服金庸,金庸在这部小说里面对穆人清性格大反常态的描写,实际深入到了老年人的心理以及人性的深层次,独具眼光。穆人清由脾气古怪的老人变成和蔼可亲的老师,但他在教学上却十分严格,这才是穆人清个性的表现。

  穆人清在教袁承志的时候,第一步先让他打了一套“长拳十段锦”,并且从教“长拳十段锦”开始就对袁承志实施了按部就班、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严格的训练。所以在还没有出华山的时候,袁承志已经是一流的高手了。接下来,我读一段《碧血剑》里面的原文给大家听:

  穆人清给袁承志上的第一课。穆人清道:“好,现下咱们便来练功夫,你崔叔叔因为时候匆促,把一套伏虎拳一股脑儿传给了你,这套掌法太过深奥繁复,你年纪太小,学了也不能好好地用,我先教你一套长拳十段锦吧。”

  袁承志心里就想:这个东西我会,倪叔叔他教过我。他先前学过!

  穆人清说:“你学过吗?你学过你打给我看看。”

  然后穆人清又反问:“你如果真的学懂了长拳十段锦,江湖上人胜过你的人就不多了。”

  这一说,袁承志的小脸涨得通红,其实心里是不服气的,穆人清于是就拉开架势,将十段锦使了出来,十指拳路和他倪叔叔所使的一模一样。袁承志就纳闷了,心想:“有什么不一样呢?”

  穆人清就答道:“你当师傅骗你对不对?你抓我的衣服,只要你抓得住就算你的本事。”

  袁承志不敢动,穆人清就说:“来,你快来呀,这是教你功夫。”

  袁承志一听说是教功夫,伸手就去抓,可是,书中这么写到:

  眼看便能摸到,衣襟忽然一缩,就差那么两三寸,袁承志手臂又向前探四寸,正要向衣襟抓过去,师傅忽然不见,在他后颈后面轻轻捏了一把,说“我在这儿!”

  你看,穆人清的确是绝世高手,一代宗师。袁承志拜在他的门下,期待着穆老师好好教他两手绝活,没想到穆人清教的只是一套武林人士人人皆知的长拳十段锦。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入门功夫,只要学过武艺的人,没有人不会的,穆人清这么干不免有些让人失望。那个崔师傅(崔秋山)只教袁承志学了两个月功夫,就已经教了一整套高级的伏虎拳呢。但这正是穆人清的高明之处!何以见得呢?

  第一,当时的袁承志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相当于一个小学生。崔秋山教袁承志伏虎拳,其实就相当于教一个小学生学习解析几何,或者微积分,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袁承志这个年纪能够理解和消化的范畴。伏虎拳高级虽然是高级了,但是对于袁承志的成长和成才,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反而会因为基础不扎实而影响他的发展,这个道理崔秋山不懂,但穆人清明白。

  第二,穆人清是一位名师,他必然是一位严师。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严师”的意思并不是性格古板、脾气暴戾或者怪癖,而是严格、严肃的意思。穆人清让袁承志从“长拳十段锦”这种人人都会的初级功夫练起,实际上就是对袁承志的严格要求。如果不对他这么严格的要求,袁承志的根基就不可能如此扎实、深厚,以后练真正意义的高级功夫就不可能循序渐进。

  第三,穆人清本身本身是一位高手,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同样一套“长拳十段锦”,看起来人人都会,但是会的深浅层次是不一样的。就好比同样一个《愚公移山》的故事,或者说一个《精卫填海》的故事,人人都知道,但是其中的深浅知道、领悟得多少,小学生和大学生是不一样的。有一首唐诗,我们从小学就开始学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小学生学音韵,只是觉得它朗朗上口,可大学生学的时候就要去理解诗里所表达的乡愁,而小学生则不需要理解乡愁,那个年龄段的孩子不需要也理解不了乡愁。也就是说,同一首诗歌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理解的层次是不一样的。

  我们再来看看穆人清的这一套长拳十段锦,形式上拳路和别人所使的一模一样,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在穆人清的手上脚上打出来,效果大不一样。这同样也使袁承志在见识上面提高了一个档次,所以穆人清才会说:“你要是真的懂得了长拳十段锦的奥妙,在江湖上胜过你的人就不多了。”江湖上普通的人学功夫大多数浮皮潦草、浅尝辄止、不求甚解,只图形式上的会,却不知道每种简单的拳法所包含的奥妙是极其丰富的,是无穷无尽的。我们还是以《愚公移山》为例,小学老师可以讲愚公挖山是怎么回事,而中学学小古文时需要对愚公移山和河曲智叟辨析一下,大学教授和博士导师仍然要把这个内容拿出来讲,但他们讲的则是愚公和智叟在哲学、社会学和人性方面的差异,小学老师、中学老师、大学的导师所讲出来的奥妙是不一样的。

  回过头来想想科学上面,你会发现越是简单的形式,它的奥妙的内容往往越复杂。比如爱因斯坦的质能公式E=mc2,我们看起来人人都会呀,可是真正能把它解释明白的人没有几个。看起来简单的东西,要达到所谓真正意义上的会,谈何容易呀!这让我想到了《天龙八部》里面的一个场景,玄难(少林寺的达摩堂首座)与乔峰在聚贤庄比武,两人用的拳术都是人人皆知的太祖长拳,可是他们两人打出来的威力和奥妙,令当时所有在场观看的江湖豪杰、武林高手都瞠目结舌:原来一套简单的太祖长拳居然还能够打出如此闻所未闻的境界。

  因此,穆人清的严格正是培养高徒的不二法门。特别是培养根基的时候,必须是如此的严格。小说中写了穆人清的严格还表现在对袁承志做人品格的严格要求上面。比如在传袁承志剑法的时候,穆人清就有一番严格的教诲,不仅要他不可妄杀无辜,而且还反复讲解:是非难辨不可妄杀,也就是说你没搞清楚的时候,你不可以随便动手杀人的。

  穆人清对袁承志态度上和蔼慈祥,在教学上面却是异常严格的。可是当铁剑门的木桑道长上华山来访问的时候,穆人清却显示出他教学上的宽容一面。不仅让袁承志在业余时间陪哑巴玩,陪两只猩猩玩儿,陪木桑道长学下棋,还鼓励袁承志跟木桑道长学轻功,学暗器,这也是穆人清的高明之处。过去,一般的师傅是不允许徒弟有业余的爱好的。比如,我家女儿今年在读高三,在这个时候她的老师们是不让她有业余时间的,包括我们家长也不希望她有业余时间,一玩手机马上就马上找她算账,说别玩啦,收收心啦!而在过去,老师傅授徒是非常重门重派的,如果徒弟跟他学的时候,又同时在学其他人的套路,一般的师傅是会很生气的,更有甚者,会严格地要将徒弟驱逐出师门的。所以,入室弟子在学习本门武功期间,向其他门派偷学一招半式都是大逆不道的。

  袁承志学武已有那么多年,根基也稳扎稳打了,这时候穆人清就放手让他自己去发展,而且这种放手放得很有意思,他其实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让袁承志去见识别人的武功,对自己的武功有好处。更何况木桑道长和穆人清不但是好朋友,而且各有所长。木桑道长的暗器与轻功就比穆人清好,所以穆人清鼓励徒弟袁承志向他学暗器和轻功。等到袁承志相当于快毕业了,学成下山了,他居然连金蛇郎君夏雪宜所著的金蛇秘籍上面的邪门武功也统统地浏览了一番。如果在别人那里,绝对是不行的,这就要成为“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了。从这一点上,我们又可以体会到穆人清的宽容。

  你有没有发现穆人清作为名师,他是既严格又宽容,而且严格和宽容聚在穆人清一个人身上,非但一点都不矛盾,相反是互相补充、相得益彰,更显出穆人清的宗师风范,令他人所不及。

  穆人清的培养模式有以下三个特点:

  第一是循序渐进。从罗汉拳、破玉拳、长拳十段锦等这些初级功夫练起,主张长期地、有系统地学习,并不主张让学生一开始就好高骛远,旨在打好基础;第二是注重本门功夫的训练。混元神功是华山派武功的根本,所以,穆人清三个徒弟的混元神功都练得炉火纯青,即便是非常激烈的对抗当中,他们都能获得优势;第三,虽然立足于本门功夫,但穆人清从不要求徒弟拘泥于本门功夫,他默许甚至是鼓励袁承志去涉猎其他门派的功夫,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认为每一派功夫各有各的长处,过分地区分门户之见,就必然妨碍武功的进步。他的徒弟袁承志就曾自学过金蛇郎君的剑法,还在师傅的支持下学习了木桑道长轻功——“神行百变”的功夫,很显然,这种博采众长的做法对于袁承志的视野和应变是大有好处的。当然了,袁承志的本门功夫也是十分精纯的。

  穆人清的徒弟个个都成才,无怪乎木桑道长对穆人清这一点是极为羡慕的,因此,如果评名师的话,穆人清应该可以称得上是江湖上的一代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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