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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刺巴郡守诗》原文及赏析

2021-12-02 10:51:00

  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

  披衣出门应,府记欲得钱。

  语穷乞请期,吏怒反见尤。

  旋步顾家中,家中无可为。

  思往从邻贷,邻人已言匮。

  钱钱何难得,令我独憔悴。

  ——丁福保《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全汉诗》卷三

  这是一首鞭笞封建统治者贪暴敛民的歌谣。据首录此诗的晋·常璩《华阳国志·巴志》说:“孝桓帝时,河南李盛(仲和)为巴郡守,贪财重赋,国人刺之。”诗歌的创作是针对巴郡守李盛的。然而李盛的作为不是孤立的。东汉末年的桓、灵时代,外戚宦官专权,政治极其腐败。自中朝到地方的各级官吏无不巧取豪夺,盘剥厚敛。汉桓帝时掌政近二十年的外戚梁冀,抄家时财产多得惊人。而汉灵帝为了聚财竞开办“西园”交易所,公开标价买卖官爵。上任的官吏为了捞回本钱赚取赢利,就都如狼似虎地吞噬百姓血汗。因此,本诗讽刺的直接对象虽是一个巴郡郡守,而所反映的却可说是整个汉末社会的普遍现实。 “巴郡”,治所在江州,即今四川重庆。郡的最高行政长官叫郡守。

  诗歌是以叙事体的形式,围绕“逼税”这一中心事件,通过一系列细节刻划,来完成人物矛盾关系的揭示和思想主题的表达的。

  “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村狗狂吠乱叫,气氛恐怖紧张,这是因为官府差吏手拿“府记”(官衙文书)上门讨钱来了。“语穷乞请期,吏怒反见尤(罪责)。”主人公说尽了乞求延期的好话,谁知非但不见体察,反倒引发府吏怒火给以加倍惩罚。役吏的盛气凌人,主人公的战战兢兢,从这“狗吠”的环境渲染和“见尤”的行为刻画中,得到了传神的表现。

  “旋步顾家中,家中无可为。”主人公被迫无奈,只得转身进屋环视家中,可家中一无所有,毫无办法。如何度过这眼前难关呢?只有向邻里借贷这条路了,然而“邻人已言匮(kui,缺少)。”邻人也已穷得在叫苦了。这个情节的含义是丰富的,它说明百姓已普遍穷困,再也无力承受这苛税重赋了。

  “钱钱何难得,令我独憔悴。”——钱啊钱,为什么如此难以得到,使我这样地愁苦潦倒。在主人公绝望的呼喊中诗歌结束了。

  全诗没发一句议论,也未作一字提示,完全是在对典型场景、具体细节的白描刻画中,揭示出官府的横征暴敛和贫苦百姓走投无路的境遇的。叙写通俗真切,风韵朴实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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