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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有光·野鹤轩壁记》原文及翻译

2022-11-16 14:59:56

  原文:

  嘉靖戊戌之春,余与诸友会文于野鹤轩。吾昆之马鞍山,小而实奇。轩在山之麓,旁有泉,芳冽可饮。稍折而东,多盘石,山之胜处,俗谓之东崖,亦谓刘龙洲③墓,以宋刘过葬于此。墓在乱石中,从墓间仰视,苍碧嶙峋,不见有土。惟石壁旁有小径,蜿蜒出其上,莫测所在,意其间有仙人居□。

  始,慈溪杨子器名父创此轩。令能好文爱士,不为俗吏者,称名父。今奉以为名父祠。嗟夫!名父岂知四十余年之后,吾党之聚于此耶?

  时会者六人,后至者二人。潘士英自嘉定来,汲泉煮茗,翻为主人。余等时时散去,士英独与其徒处。烈风暴雨,崖崩石落,山鬼夜号,可念也。

  [注]①野鹤轩:在昆山境内。写作此文时归有光32岁。 ②昆:昆山。马鞍山在昆山西北。③刘龙洲:南宋爱国诗人,号龙洲道人。积极要求抗金北伐,诗风豪放。死后葬于马鞍山。

  译文:

  嘉靖戊戌年的春天,我和各位友人在野鹤轩那里聚会。我家乡昆山的马鞍山,虽然小,然而风景却很奇特。野鹤轩在山脚下,轩旁有山泉,泉水清澈甘甜。略微拐弯向东边不远,有很多大石头,山上风景最美的地方,俗称东崖,也叫刘龙洲墓,因为宋朝的刘龙洲葬在这里。刘龙洲墓在乱石之间,站在墓边往上看,只见怪石嶙峋,看不见有土。只是石壁旁有一条小路,蜿蜿蜒蜒的从它的上面出来,看不见头,在那里面像是有神仙居住的样子。

  最初,杨子器,浙江慈溪人,字名父,野鹤轩是他修建的。他重视文化,关爱读书人,不是世俗的官吏,所以后世人很称赞他。今人在此修建了名父祠供奉他。嗟夫,杨子器先生怎么会料到,四十多年之后,我们这些人会在这里聚会。

  这次聚会,开始有六个人,后来又来了两个。潘士英从嘉定县来。他兴致很高,忙着去打来泉水煮茶,倒像成了这里的主人。常常我们都走了,士英还和他的随从留下来。天气很不好,狂风暴雨,山石崩落,像是山鬼夜号,我很惦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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