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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龄《长信秋词(其四)》原文及赏析

2023-03-05 16:45:01

  真成薄命久寻思, 梦见君王觉后疑。

  火照西宫知夜饮,分明复道奉恩时。

  这首宫怨诗,主要是从失宠者的细微而复杂的心理活动上写了被君王抛弃的痛苦。

  全诗极富有层次的艺术构思是值得称道的:由“思”写到“疑”,由“疑”写到见, 由见写到忆,环扣紧连, 显其“绪密而思清”的个性特色。

  “真成薄命久寻思”——这是写“思”。 女主人公失去了君王的宠爱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她悲叹自已“薄命”,只怨命运不好,想着:君王冷落自己,难道是因为我命该如此吗?又想着: 长时间不得与君王见面了,难道自己已确实遭到了遗弃吗?她“思”之既“久”, 说明她是反复地在想着这些问题。看来,她对君王的炎凉无常、玩弄女性的丑恶本质缺乏认识,所以从她的所“思”上也可知她还存在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自己的想法能让现实否定。

  “梦见君王觉后疑”——这是写“疑”。“思”和“梦”是联结在一起的。女主人公积思而后成梦,在梦中她见到了君王,享受着承宠之乐。这实际上是她往日得到恩幸的复现,神魂萦注,不能忘情。然而,一觉醒来之后,什么也不在眼前存在了,于是她不禁生“疑”:难道我的希望仅仅是一场梦幻吗?看来她十分担忧现实会无情地将她的美梦撕成碎影。这不难想见到,此时她内心的不安。

  “火照西宫知夜饮”——这是写“见”。女主人公信其梦真,又疑其梦假。是真抑假?依眼见为实!这就将“疑”与“见”发生了关系。她见到西宫灯火辉耀,便知道了君王正在那里饮酒狂欢,于是所“疑”大白,原来新人得宠,完全证实了她的希望确是梦幻,一片痴情已随水东流。这叫她感到是多么难受啊!

  “分明复道奉恩时”——这是写“忆”。见到“火照西宫”, 自然会勾起她对旧时的回忆,“忆”中“见”出,怨情外溢。“复道”,指宫中楼阁的通道。她在过去承受君王恩宠时不就是她现在所看到的这样的情景吗?何其分明,宛然重现!不过,情景依旧,人事已非,她不禁让悲凉袭上心头。这结句含蓄委婉地透出了深沉的哀怨。

  全诗文情弥漫,刻划人物的心境细致入微。一、二句直写女主人公的所思所疑,反反复复,翻腾不平,时梦时醒,忧愁重重,逼真酷肖,概括了她无限的辛酸,罗入了她难辨虚实的焦虑,有词丰意满之高妙。三、四句反写他人之承宠,以衬出女主人公自己之失宠,由彼及此,形成对比,鲜明突出,其所见所忆,心态烛照,有曲折跌宕之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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