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句知心话,本待要诉与他。对神前剪下青丝发,背爷娘暗约在湖山下,冷清清湿透凌波袜。恰相逢和我意儿差,不刺,你不来时还我香罗帕。
夜静更深。湖山石下,一位年轻的姑娘,正急切地盼望着自己的情人……。
前几次约会,给姑娘留下了温馨的回忆。这一次,她本来要更热烈地表达自己的爱:有几句知心话,要向“他”倾诉;还在神像面前,郑重地剪下自己心爱的一绺青丝,准备送给“他”,作为以终身相许的信物。怀着这种甜蜜的期待,背着爷娘,她来到这湖山石边,谁知左盼右等,不见“他”的来临。这时夜气生寒,罗袜也被清冷的露水浸湿了。姑娘内心不禁充满了埋怨:你呀你呀,和我才相好不久就变了心;你不想来就算了,可我上次送你的香罗帕得还给我!
作者截取的只是女子待人而不至的一个片断,却鲜明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及其心理变化过程。她主动向对方倾吐情愫,说明爱得热烈;剪青丝相赠,说明爱得深沉,背爷娘赴约,说明爱得勇敢;久立待人,说明爱得执着。她之所以能够这样热烈、深沉、勇敢、执着地去爱,那是有一个前提的:“他”应该和我一心一意,“将我心,换你心”(顾夐《诉衷情》),象我一样地爱。而令人不解的是,直到“冷清清浸透凌波袜”,还不见“他”的踪影,姑娘不由得由盼生疑,由疑生怨。于是,不但“知心话”不能诉,“青丝发”不能赠,而且在“不刺”这一表示强烈情感的语气词之后,吐出了“你不来时还我香罗帕”的决绝之辞。这是完成姑娘性格塑造的极为光彩的一笔。它告诉我们,这位姑娘不仅爱得热烈、深沉、勇敢、执着,而且爱得纯正、庄重。对于值得爱的人,她慷慨地奉献一切;对于不值得爱的人,她决不赠予分毫。她一往情深,却又刚强泼辣,没有什么温柔敦厚的味道。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位姑娘的形象带有鲜明的市民色彩,恐怕不会相去太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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