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配,莺燕约,感萧娘肯怜才貌。除琴剑又别无珍共宝,则一片至诚心要也不要?
爱情,在封建时代,由宗法制度所决定,在择偶标准上是门当户对、彩礼嫁妆,在完婚方式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支散曲小令则肯定男女青年的私订终身,宣扬以人的才貌和心的至诚为择偶标准。这就是它反“传统”的进步意义。
这支小令表达了一个男子对一位女子的真挚爱情。“鸾凤配,莺燕约”,喻男女的匹配、爱情的盟约。这里是男子回顾与他所爱的女子的海誓山盟。“感萧娘肯怜才貌”中的“萧娘”,是唐以后对女子的泛称。如宋周邦彦《夜游宫》词:“有谁知,为萧娘,书一纸。”这句曲文是写男子对恋人的感激之情,感激她不从世俗的门第观念作为择偶标准,而是爱上了他的才华、品貌。他似乎也没有别的“资本”,是“除琴剑又别无珍共宝”的穷书生。“琴剑”,是书生的行装。如唐薛能《送冯温往河外》诗:“琴剑事行装,河关出北方。”行装当然不能送人。想到最后,身无长物,干脆坦率地告诉对方:“则一片至诚心要也不要? ”这对女方显然是一种考验。联系他“感萧娘肯怜才貌”,这位女子当然是经得住这种考验的。爱其“才貌”就许以“鸾凤配”,发下“莺燕约”。而今,又捧出“一片至诚心”,无疑会使恋人更加怜爱。把一片真诚相爱的心献给对方,这对相恋的男女来说是人间最可珍贵的东西。因为爱得至诚,才能使爱牢固、永久。在爱情生活中,假如没有这种精神上的吸引和感情上的联系,异性间的吸引就是平庸的,转瞬即逝的,即使是郎才女貌。诚如柏拉图所说: “凡俗的情人,爱肉体过于爱心灵的。他所爱的东西不是始终不变的,所以他的爱情也不能始终不变。一旦肉体的颜色衰谢了,他就高飞远走,毁弃从前的一切信誓。但是钟爱于优美心灵的情人却不然,他的爱情是始终不变的,因为他所爱的东西也是始终不变的。”(《文艺对话集》)
这支散曲语言通俗、直露,但构思精巧,文笔新颖。全篇的中心是表达男子的“一片至诚心”,却从海誓山盟写起,而后补充说明爱情基础;写爱情基础,又不直接说出,由“感萧娘肯怜才貌”以衬托自己献出的“一片至诚心”;为使“至诚心”更加突出,再以“除琴剑别无珍共宝”加以衬托;最后,“至诚心”又不直接说出,而出之以反问:“则(只)一片至诚心要也不要? ”有意在言外,馀音绕梁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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