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陈子昂
秣马临荒甸①,登高览旧都。
犹悲堕泪碣②,尚想卧龙图③。
城邑遥分楚, 山川半入吴④。
丘陵徒自出, 贤圣几凋枯⑤。
野树苍烟断, 津楼晚气孤⑥。
谁知万里客, 怀古正踟蹰⑦。
【题解】
岘山,一名岘首山,在襄阳南3公里,东临汉水。以晋羊祜祠、堕泪碑等著名。西晋初,名将羊祜镇守襄阳,与吴国大将陆抗对境。《晋书·羊祜传》载:“祜乐山水,每游风景,必造岘山,置酒言咏,终日不倦。顾谓从事中郎邹湛等曰: ‘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灭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岁后有知,魂魄犹应登此山也。’湛对曰:‘公德冠四海,道嗣前哲,令闻令望,必与此山俱传。至若湛辈,当仍如公言耳。’”羊祜被称为贤守,至其没,“襄阳百姓于岘山祜平生游憩之所建碑立庙,岁时飨祭焉,望其碑莫不流涕。”其后任杜预因名其碑为“堕泪碑”。此诗名为怀古,实为言志。作者登此山,不仅想到了羊祜,也想到了曾在距此不远的古隆中山中高卧的诸葛亮,通过对这两位古昔贤哲的缅怀,抒写了自己胸中怀抱。
【作者】
陈子昂,唐代诗人,生平见前北京《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诗。
【注释】
①秣马:喂马。《诗经·周南·汉广》:“言秣其马。”毛传:“秣,养也。”荒甸:犹远郊。②堕泪碣:即堕泪碑。③卧龙图:指诸葛亮的谋略,此主要指诸葛亮的“隆中对策”。卧龙:诸葛亮隐居隆中,时人称其为“卧龙”。④“城邑”两句写襄阳之地理形势。战国时襄阳地处秦楚交界,故云“城邑遥分楚”。襄阳在汉水之滨,汉水入长江,长江经楚地入吴,故云“山川半入吴”。⑤“丘陵”两句慨叹自然的变化和人事的代谢。《穆天子传》卷三:“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丘陵自出。’”《古诗十九首》其十三:“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左思《咏史诗》“俯仰生荣华,咄嗟复凋枯。”⑥津楼:渡口的楼亭。⑦踟蹰:迟疑不定、欲行不行的样子。《诗经·邶风·静女》:“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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