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埃玛，亲爱的鲍贝》

　　1991 彩色片 90分钟 匈牙利布达佩斯奥伯雅克特电影制片厂摄制 编导：彼得·萨博 摄影：洛尤什·古尔多 主要演员：约汉娜·施特泽(饰埃玛) 艾尼古·波尔切(饰鲍贝) 彼得·安多烈饰校长 本片获1992年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熊奖

　　【剧情简介】

　　一望无际的沙滩，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郎从沙滩上往下滑。她企图抓住什么，但还是不停地往下滑。她惊讶、惶恐不安……健美的女人胴体，一望无际的沙滩。

　　埃玛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一辆有轨电车从窗外驶过。埃玛再也无法入睡了。她起身。她住的房间里，还有一张单人床。她轻轻地走到桌边，桌上有一张照片，她与一位英俊男士的合影。她叫醒同屋的姑娘，去简陋的盥洗室洗澡。

　　银幕上出现黑白字幕：

　　埃玛和鲍贝，是两个从乡下来的姑娘，她们在布达佩斯市当教师。由于收入低无法租到自己的住房，只好与300多个学生一样，住在离机场不远的集体宿舍内。

　　学校宽敞的操场上，学生正三五成群地玩耍。一些学生把一本又一本俄语书扔入熊熊燃烧的火堆。埃玛注视着这一切，可她的目光被站在操场上的另一位男子吸引住了。看着这位男士一直与一位女教师在低头耳语，似乎没看见埃玛。“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为什么要爱他?”埃玛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男学生一边将一本厚厚的俄语教课书扔入火堆，一边高声喊叫：“终于可以与这讨厌的俄语书告别了!”他捡到一个俄国勋章，问埃玛：“这是你的吗?”埃玛不语。

　　字幕： 埃玛在一个收入丰厚的人家中打扫卫生。

　　埃玛一人在豪华的客厅内打扫卫生，清扫完后，看到桌上放着的牛奶和面包，边吃边看着窗外，桌上还放着钱，这就是埃玛今天的报酬。

　　校长斯特凡尼，就是埃玛在操场上注视的男子。他有家庭、妻子和孩子，可又暗恋着这位乡下来的姑娘。在学校中他是校长，与埃玛保持着距离，他约埃玛到郊外，二人在林中散步……

　　今天是校长斯特凡尼的生日。埃玛兴高采烈地走进校长办公室，不料校长很不客气地询问：你来干什么?看到埃玛手中拿的小礼物：“这是什么?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一连串的责问把埃玛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真的少女之心已被校长的爱火所点燃，她不知所措了。校长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了声“谢谢!”接着问埃玛：“星期六干什么?可以跟我一起外出吗?”埃玛高兴地答道： “只要你愿意，不管什么时候到哪儿去都行!”

　　为了继续留在学校里，埃玛和鲍贝不得不上夜校去学英语。上完课，埃玛一人坐公共汽车回家。途中碰到一个持刀男人威胁她，她把那人打倒，跑到警察局去报案。不料值班警察带有挑逗性的发问弄得埃玛很尴尬，她扫兴地离开警察局。

　　关于埃玛班上两位学生留级问题，埃玛在教师会议上与另一位女教师发生了争执。埃玛很激动，她希望主持会议的校长能讲几句公道话，可他一言不发。散会后二人在校长办公室见面，校长说周末没空，把自己郊外别墅的房间钥匙交给埃玛，俩人紧紧拥抱热烈地接吻。

　　布达佩斯郊外，绿色的草地，明媚的阳光，埃玛和鲍贝尽情在奔跑、唱歌，她们快活地欢度周末。屋内两人躺在床上，鲍贝告诉埃玛，为了生活得更舒适，她愿与外国人结婚。可她告诉埃玛：校长斯特凡尼是个胆小鬼，他根本不是真心爱埃玛。埃玛不同意，她打了鲍贝一个耳光。

　　第二天早晨，埃玛将钥匙交给校长，斯特凡尼问她：“跟谁在一起度周末?”埃玛不语，正在此时校长妻子来电话，埃玛欲离开，校长拉住她的手，接完电话仍不住地问：“跟谁在一起?”埃玛沉默了很久，冷冷地答道：“跟鲍贝!”

　　字幕：谁是罗莎·卢森堡?

　　埃玛和鲍贝在街上行走，她们站在一个玻璃橱窗前。鲍贝问：谁是罗莎·卢森堡?埃玛回答：她是一位女革命家。两个姑娘在街上碰到几个乞讨者，缠住埃玛不放。又看到一位街头卖画的，他提出要为两个姑娘画像，她们欣然答应了。在餐馆中她们又碰到几个外国人，一起聊天，鲍贝很乐意与他们搭腔，可埃玛一人离开了餐馆。回到家中碰到从乡下来看望自己的老母亲，母亲问她为什么要教英语，劝她回到乡下去，可埃玛不愿意，母亲又讲：你父亲为自己女儿在布达佩斯市当教师而感到自豪。

　　夜里，梦中的情景又出现了，一个裸露的女子在沙滩上下滑……

　　一幢大楼前站着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摄制组要在这里选几位群众演员，但所有女子必须要全裸。埃玛一听马上离开，可鲍贝与其他几个姑娘却上楼去应聘了。屋内女子脱光衣服站在照相机前拍照，一张又一张女子裸体照，还要回答两个问题：年龄和职业。其中护士、女教师、幼儿园保育员等等应有尽有。

　　埃玛不能忍受校长对自己的冷落，她要问个明白：“你为什么总躲着我?”校长气势汹汹拍着桌子对埃玛吼叫：“你想干什么?”校长坦率地告诉埃玛他不能放弃校长的位置，也不想让人家说埃玛是自己的情妇，更不想离开自己的家庭，希望埃玛不要去打扰他。两人争吵起来，最后校长还是不能抵御埃玛年轻诱人的肉体，答应下班后在车上见面。

　　鲍贝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已有几天没回宿舍过夜了，埃玛外出寻找，在迪斯科舞厅碰到街头卖画的年轻人，埃玛来到他的住处，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让他作画。门外传来敲门声，画家开门：“请等十分钟!”埃玛慌慌张张穿上衣服离开房间。原来画家也与另一位男子同住一个屋。

　　鲍贝因卖淫被警察局拘留。埃玛也受到牵连，警察局向埃玛调查情况：“鲍贝不回家睡觉，你不问吗?”“她已不是个孩子了，没必要问。”“鲍贝有男朋友吗?你有男朋友吗?你知道鲍贝在卖淫吗?”埃玛回到学校里，教师们议论纷纷。校长叫她去办公室，非常气愤地站起来对埃玛说：“你也是一个妓女吗?”埃玛哭着离开校长办公室。

　　课堂上学生们乱作一团，埃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一个学生痛打一顿。回到宿舍把鲍贝的床上用品全交了，又来了一个新房客。

　　两个月以后，鲍贝来找埃玛，要求借一件干净衣服去洗个澡。鲍贝洗完澡从宿舍楼顶上跳下去身亡，埃玛哭喊着跑到她跟前，不解地问：“你不该这样!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呀!”

　　埃玛和鲍贝的裸体画像，一张又一张呈现在银幕上。地铁车站上埃玛在卖报，她卖报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地铁站，画面上她张开嘴在喊叫，然后定格，出现字幕：“这是一个根据彼得·萨博和安德烈·维齐茨的原意编写的故事。”

　　【鉴赏】

　　当影片《甜蜜的埃玛，亲爱的鲍贝》在柏林“动物宫”影院内首次与观众见面时，场内座无虚席，放映结束时，导演与主要演员上台与观众见面，掌声雷动，不少女观众已热泪盈眶。影片获得第4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评委会银熊奖。

　　影片采用一个复式结构，结构的表层是生活层，结构的深层是反思层。表层是美，深层是思，美生情，思生理。

　　为什么不少女观众看完电影热泪盈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当时在原社会主义国家匈牙利、波兰及东德，社会正在发生剧变，埃玛和鲍贝这两位女教师的命运正是代表着当时不少女人的命运。

　　萨博的影片常常把无比抒情的温柔、爱心同理解交织在一起，他注重对主人公所代表的同一类型人物的刻画，不但诉诸戏剧冲突的冲击力，同时还探求画面造型的象征性和寓意性。正如萨博在影片《靡非斯特》中的结尾用奥林匹克体育场拍的一场戏一样，在《甜蜜的埃玛，亲爱的鲍贝》一片开头：长长的一段梦中戏，埃玛赤身裸体在沙滩上往下滑，抓也抓不住，恐慌、紧张，还是往下滑一直到梦中醒来，这样的场景在影片中又重复出现了一次。它具有明显的象征性和寓意性，喻指埃玛在人生途中，面对现实，徬徨不安，不知所措。

　　埃玛这个乡下姑娘长得很漂亮，为自己能在城里工作而自豪，当然更为校长能喜欢自己感到高兴。她明明知道校长有妻子、孩子，而且越来越感到校长总在躲避她，他为自己的地位着想，不肯为埃玛说几句公道话，可埃玛不愿承认这一事实，一直到鲍贝被抓住后，校长非常不客气地责问埃玛：“你也是妓女吗?”这才真正伤透了她那颗纯真少女的心。

　　埃玛与鲍贝是两个从乡下来的姑娘，同住一个房间且年龄相仿，她们追求爱情、幸福。可鲍贝想过舒适的生活，可以不顾一切地与外国人睡觉，拍裸体照，最后被警察局拘留直到跳楼自杀。埃玛较为慎重，她同情理解鲍贝，可她不赞同她的做法。她认为鲍贝跳楼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究竟如何解决，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影片很注重再现环境的真实。片中出现的学校郊外的集体宿舍，简陋的盥洗室，教师们包括年迈的老教师都去夜校学英语，两位老教师为分配住房问题而争吵不休，街上行乞的外国人，等等，都勾勒出了环境的氛围。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银幕上出现的字幕：“谁是罗莎·卢森堡?”这位女革命家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奋斗一生，而今天许多年轻人对此竟一无所知，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柏林电影节记者招待会上，一位男记者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编导在影片中表现那么多裸体女人的画面?萨博气愤地反问那位记者：“是不是因为没有出现裸体男人的画面，你感到不公平了?”影片作者并没有去谴责那些拍裸照的女人，为什么她们都是些女教师、护士、幼儿园保育员呢?因为她们工资极低，难以维持生计，才不顾自己的脸面去拍裸照的。影片作者正是通过这些画面来表明匈牙利社会中女教师们所处的地位，还使观众进一步联想到，女人们生活在如此动荡不定的社会中是何等艰辛。为了真实再现生活场景，影片作者在镜头的转换、同一镜头内部前后景的调度、采用相应的拍摄角度及布光的处理等方面都作了创造性的努力，因而使影片的内涵得以充分体现，从而引起了观众强烈的共鸣。

　　彼得·萨博是匈牙利当前蜚声国内外影坛的导演，他常常自编自导，其作品绝大部分都获得过不同电影节的奖项。

　　萨博1938年2月18日出生在布达佩斯一个医生的家庭。1961年在戏剧电影学院结业时，拍摄了短片《音乐会》作为毕业献礼，该片获匈牙利影评家协会奖，并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和德国奥本豪森电影节上获奖。1964年他拍了处女作《幻想的时刻》，翌年该片在瑞士洛迦诺电影节获奖。1966年又拍了影片《父亲》，1967年参加莫斯科国际电影节，荣获大奖，并于1972年和1977年在奥本豪森电影节上获奖。他的第三部影片是《爱情的故事》(1969)，接着又拍了《波热街25号》(1973)和《布达佩斯童话》(1976)。1979年拍了第六部影片《信任》，该片1980年在西柏林国际电影节上获奖。1981年他拍的《靡非斯特》更受国际影坛的瞩目，获匈牙利贝奇电影节大奖，第3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奖，第54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和1982年英国最佳外语片评论奖。1984年与德国合拍的《雷德尔上校》获匈牙利第17届贝奇电影节大奖、联邦德国“金绶带”奖、1985年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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