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蕾
〔梗概〕唐僧师徒四人去西天取经。一路上,由于孙行者本领高强,战胜了不少妖魔鬼怪,因而威名远震,使得不少魔头,不敢轻易来犯。
一天,师徒四人来到一座茅亭下,已是人疲马乏,孙行者让师父下马歇息,唐僧问哪位徒弟可以化些斋食来充饥,八戒连忙抢着让他去。
那老猪出了茅亭,直奔大路而行,走了十几里地仍不见一个人影,急得他爬上一座山头四处张望。忽见南山脚下屋舍重重,乐得他顾不得山路崎岖,大踏步冲下山,直奔南山而去。
来到绿树掩映的屋舍门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八戒把院门敲得震天响。不多时,一个老汉打开门走了出来,八戒忙上前说明来意,老汉只是让他看那门上的对联:“得道高僧,布施三千;无能头陀,不舍一文。”老汉见八戒腰粗体胖,手脚笨拙,一定不会有什么本事,因此不肯布施,非叫八戒与自己的孙儿打斗一番,取胜后才可布施。开始时,八戒根本没把这个小孩子放在眼里,哪知打起来后,八戒还真的敌不过,竟被那小孩子打倒在地当马骑。就在八戒挣扎之际,忽听空中一声大喊:“妖怪,休得逞强,老孙来也!”接着金光一闪,悟空照着那孩子当头一棒打下来。那孩子边叫“不好!”,边从八戒背上爬下来往院里窜,行者急追上前,正好被刚才那开门的老汉拿出长枪迎面挡住。
原来,这老汉竟是西方汪汪大仙,他早已化妆成老汉在此等候唐僧师徒四人多时。于是,悟空与他枪来棒去,大战起来。
八戒见师兄来救,心中大喜,忙爬起身,拿起钉耙上来助战,又被刚才那化妆成孩子的小妖挡住。
老妖与悟空战了十几个回合,渐感体力不支,开始盘算如何脱身。只见他虚晃一枪,纵身跳起,化作一阵狂风逃去。悟空哪里肯放,紧跟着也跳到空中,劈头挡住老妖去路,朝着妖头猛击一棒,打得老妖头破血流,跌下地来,顿时就断了气。
就在悟空大战老妖时,八戒与小妖也打得难解难分,那小妖把八戒逼得气喘吁吁,顾前失后。当悟空把老妖打下地后,小妖见状不妙,急生一智,只听它口喊“八戒住手”,待八戒稍一愣神之际,小妖脱身便逃,谁知它正好撞在孙悟空身上,随即“哎呀”一声,眼冒金花,跌倒在地,悟空一棒结果了他。
悟空、八戒回到南山脚下,眼前竟是一片枯藤老树,哪里还有什么院落?悟空嘱咐八戒先回到师父身边去,自己去化斋。
八戒见到师父后,将所遇之事加油添醋叙述一遍,并把自己美化了一番,不想却被沙和尚揭穿真相,羞得八戒满脸通红。
不一会儿,悟空化来满满一罐米饭给大家吃。吃完饭,八戒又来了精神,想起师父刚才对自己的指教,于是向悟空提出教他些本事。悟空对他很不信任,不肯答应,无奈唐僧在一旁劝说,又加上八戒发誓般的保证,悟空这才答应下来,但先向八戒提了三点要求:第一是要虚心,凡事不能自作聪明,不要不懂装懂,害人害已。第二是要有恒心,要勤学苦练,持之以恒。第三是要有巧心,要活学活用,随机应变,学以致用。八戒一一答应。接着,八戒向悟空提出教他七十二变、吹毛变猴、翻十万八千里斤头云等本领,悟空从腰间拿出三卷天书,吩咐八戒仔细阅读,钻研修练,日后定能见功效。
八戒得到天书,开始时还真挺用功,倒也不觉多难,但是,读着读着就开始不耐烦了,内容也感到难了,索性伸个懒腰闭上眼,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早上,唐僧都要上路了,悟空还不见八戒过来,还以为是因为昨天晚上念书太晚而发困呢。
出发前,唐僧提议派一人先去察看道路。八戒心想山上那妖怪昨天已被师兄打死,不会再有什么妖怪了;再说,自己身上揣有天书,即使有紧急情况也可以应付一阵子;况且弄好了岂不是向师父讨功的好机会?也省得悟空、沙僧总看不上我。于是,他向师父自报奋勇前去探路,尽管唐僧有些不放心,可八戒却又自吹自擂了一通,师父终于应允了。
那八戒扛起钉耙,直奔山路而去。悟空把这一切早已看在眼里,只是没作声。等八戒走后,悟空也尾随而去。
八戒一路上观光赏景,正乐得逍遥自在,忽听背后有人喊他,回头一看,竟是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和尚,而且自称是八戒的大哥,名叫大戒,说着上来拉着八戒回家去吃饭。
八戒随大哥来到一座洞府前,进屋一看,桌子上早已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直馋得八戒忍不住往下咽口水。无奈那大戒东拉西扯找话说,就是不提吃饭的事,八戒又不着边际地自我吹嘘了一通,甚至说自己的本领与孙悟空也差不多。不料这大戒竟认起真来,非要看看八弟表演拔毛吹猴的本领。八戒明知自己不行,可又不便直说,于是只好连连摆手,说:“没什么好看的。”大哥却执意要看。八戒只好借口说先念一卷经再说,趁机摸出天书,打开念了有关的内容。于是,站起身,伸手去拔脖子上的鬃毛。哪知他鬃毛太硬,又短,连拔几次都拔不掉,倒疼得他两眼发黑,头上冒汗,真是有苦难言,最后,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拔下两根来。他急于显神通,竟没有把鬃毛嚼碎,就念起口诀,鼓起腮帮,对准鬃毛用力吹去,口中念道变!”随即把两根鬃毛用力一抛。谁知竟变出两只圆圆胖胖的小肉猪,嗷嗷叫着满地乱跑。大戒一看很不满意,认为这小猪既无本事又没模样。不料八戒却抱起这两只小猪大声说:“我的儿,争口气,拿出点本事来让大伯看看!”
那两只小猪也真听话,猛地从八戒怀中挣脱出来,跳上了桌子,见菜就吃,见汤就喝,见馒头就吞,你挤我抢,一会儿工夫,把那桌子上的杯儿、碗儿、瓶儿、盘儿打得滚的滚,飞的飞,碎的碎,一桌丰盛酒席,被弄得狼藉一片。
八戒见此情景,早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只是大戒连连夸奖这两只小猪比它们的爸爸强多了,弄得八戒脸红脖子粗。大戒叫他快点把小猪收回去,可因口诀没背熟,怎么也收不回去。
八戒又气又恼,抡起钉耙就朝小猪打去,那小猪一躲闪,竟逃出了洞门,八戒扑个空,倒把张青石桌子打个粉碎。
八戒被大戒领到后院,大戒又提出与他比赛变戏法,条件很简单,只需后变的人照先变的去变。八戒觉得这可办,想抢个头功,心想先变个凶猛大物把大哥镇住再说。于是赶紧念动真言,变成一只斑斓猛虎,张牙舞爪的,也真够怕人的。谁知大戒不仅不怕,反倒指出老虎屁股说:“八弟怎么露出这种破绽呢?”原来,那只老虎的尾巴竟是一根摇晃打圈的短短的猪尾巴。大戒说:“看我来变。”说着纵身一摇,“唰”的一声,八戒眼前飞来个红铜嘴、黑铁脚,钢钉爪的啄木虫儿,那啄木虫飞到猪尾巴上,狠狠啄起来疼得那老虎猛地一跳翻身卧倒,四脚乱舞,大叫“大哥饶命!”
经过这番较量,八戒仍不服气,又提出让大戒先变。只见大戒一扭身就变成一只横行的大螃蟹,怒目圆睁,口吐白沫。八戒跟着摇身一变而成一头身肥体大,四蹄粗壮,两角锋利的大黄牛,只是那厚大的嘴唇依然带着几分猪相。接着那黄牛向螃蟹踱去,想踏住螃蟹踏不成,想咬螃蟹咬不着,反倒被那两只大蟹钳得大喊认输。
八戒再也不敢比赛了,借故想脱身回去,借机也好向大戒显示自己的腾云术。没想到他摇头摆脑乱晃了半晌也腾不起来,到底还是大戒帮他吹了口气,他才飞上了天。
那八戒正在空中称心满意时,忽觉身子往前一倾,一个倒载葱就跌了下来,正好掉在一个干草堆上。那草堆就在茅亭不远处,一看师父,悟空、沙僧都在,八戒又编了一套话来哄骗他们,只是化妆成大戒的悟空当众揭穿了他,使他羞得无地自容,只好乖乖承认昨天没有好好学习。悟空告诉他做学问不要虚夸,要诚心诚意,脚踏实地,不能一知半解,要精益求精。说得八戒点头称是。
师徒四人收拾好行装,上路直奔西天而去。
〔赏析〕猪八戒的故事尽人皆知,家喻户晓。作者用形象、生动的拟人手法,描述了猪八戒因不学无术、 自吹自擂,不求甚解、夸夸其谈而闹出的种种笑话,使生活中的某些与八戒性格类似的人受到深刻教育; 自作聪明的人终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想有真才实学,就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做个老实人。
〔作者简介〕包蕾,出生于1918年,浙江镇海县人。现代剧作家,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主要作品有电影剧本《三人行》、儿童剧《祖国的儿女》等,美术电影《金色的海螺》、《三个和尚》、童话《猪八戒新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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