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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尼尔《天才的足迹》原文及赏析

2020-09-27 15:16:30

  [美国]尤金·奥尼尔

  多年来,我一直鼓励自己,要遵循这位天才(指瑞典戏剧大师奥古斯特·斯特林堡)的足迹前进。

  【演讲词】

  首先,我希望再一次表达我的歉意,因为情况不允许我参加这次盛会,访问瑞典,并亲自向你们各位致以感谢。

  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产生的由衷感激,它是我刻苦工作所能渴望得到的最高荣誉。它同样使我认识到,它不仅是针对我个人工作的,也是对所有我的美国同行们的,因为它象征着欧洲对美国戏剧的承认和认识。我的工作,和大战以后美国剧作家们的工作一样,只是由于机遇,才使我的剧本成为出类之作。这一工作,终于使现代美国戏剧,有资格与我们无疑从中汲取了灵感的现代欧洲戏剧媲美。

  我的灵感,源于近代最伟大、最天才的剧作家,贵国的奥古斯特·斯特林堡。我很高兴有这个机会,向你们和瑞典人民表示我的感谢。

  1913年到1914年冬天,我初次为演剧而提笔写剧本时,是斯特林堡的剧本,使我明白了什么是现代剧。如果我的作品中有什么具有永恒意义的价值,一方面要归功于这位大师对我思想的启迪,同时,也归功于我受他的影响而树立的雄心:多年来,我一直鼓励自己,要遵循这位天才的足迹前进。

  瑞典文学院的诸位学者,一定早已清楚我的作品是受斯特林堡的影响。这种影响在我的作品中留有很深的痕迹,这是对每个人都一目了然的,我自己也常常强调这一点。虽然如此,我并不是那种怯懦到不能确定他们自己的贡献,因而不敢承认受到别人的影响,惟恐别人发现自己缺乏创造性的人。

  不,我为自己受惠于斯特林堡感到自豪,并为有机会向他的人民宣布这一点而感到快乐。他对于我,就是在现代,仍是一位巨匠和导师。我想,他的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今天这场颁奖,一定会浮现出满意的微笑。作为他的学生的我,为此十分荣幸。

  【鉴赏】

  没有华美的辞藻,没有汹涌如潮的激情,更没有高傲的自我炫耀。20世纪世界最杰出的剧作家之一、被称为“美国戏剧之父”的尤金·奥尼尔(EugeneO'Neill,1888—1953)在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仪式上的这篇演讲可谓平实如话,质朴得如同与朋友亲切交谈。

  他的演讲亦如他的戏剧。他的戏剧创作在经历了幼稚、单一与大胆探索创新之后走向深沉与含蓄。他强调在看似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挖掘人生的深刻内涵。

  他的这篇演说看似也是平淡的。

  他以平淡的语调表达了他的发自内心的感激与谦虚:“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产生的由衷的感激”,“只是由于机遇才使我的剧本成为出类之作”。

  站在世界最高层次的领奖台上,奥尼尔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辉煌与荣耀,而是他一直学习与仿效的瑞典戏剧大师奥古斯特·斯特林堡。他说他的创作灵感源于这位“近代最伟大、最天才的剧作家”,是这位天才的剧作家使他“明白了什么是现代剧”。正因为如此,他“多年来”“一直鼓励自己,要遵循这位天才的足迹前进”。

  在这里,奥尼尔没有过分的颂扬与赞美,但他对斯特林堡的尊敬与热爱之情,却在他的明白如话的“平淡”之中表现得真真切切。

  古人云,“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奥尼尔演讲中这种“豪华落尽”的“天然”与“平淡”,不只是一种演讲的技巧,而是这位杰出的剧作家人格力量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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