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水客谈》,又名《西北水利议》,是论述畿辅地区农田水利的代表作。明代,今北京附近称为畿辅地区。明徐贞明撰。畿辅农田水利问题,即今北京及其附近地区的农田水利问题。元代大都(今北京)成为政治中心以后,每年均需从东南地区调运大量粮食,以维持国家的需要,至元间,元政府修凿南北大运河,转输漕粮,后又用伯颜之言,改行海运。海运弊病日生,剽劫覆亡之患不可胜言,公私俱困。元代有识之士,如虞集、脱脱等人,已经提出了在畿辅地区兴办农田水利的设想。明永乐以后,迁都北京,京师粮饷仍靠江南诸省供给。重疏大运河后,明政府改海运为河漕,正统以后,岁运常数四百万石左右。河运粮储,问题很多。北方降雨量少,运河水源不足,山东一带地势高下悬殊,河水不易积蓄,大运河与黄河相交,一旦黄河泛滥,运道使告淤塞,京师顷刻告急;维修运道和转输漕粮的费用,数字惊人,一石米运到京师,往往几经周折,要付几石米的费用。为了改变这种情况。徐贞明建议在今北京及其附近地区兴修水利,开辟农田,发展农业生产,增加仓储国用,以代替南方漕粮,满足京师需要。本书是徐贞明在潞河旅次以宾主问答的形式,写成的对兴办畿辅农田水利的全部设想。本书未单独刊刻,徐光启《农政全书》和《明经世文编》保存有本书全文,《明史·徐贞明传》、《明实录》及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亦有详细辑录。
徐贞明 (? —1590),字孺东,江西贵溪人。明隆庆五年 (1571) 进士,历任浙江山阴县 (今浙江绍兴市)知县、工科给事中,后迁尚宝司少卿、监察御史领垦田使。他“识敏才练,慨然有经世志”( 《明史·徐贞明传》)。任山阴县知县时,“抑豪强,扶善类,不扰铺户,不差繁勾”。“其利于民,尤在筑海堤,杜灾患”。“及应诏去,民多泣送,雍衢路不能前,有随至江南、山东界者”(乾隆 《绍兴府志》卷43 《人物志》)。任给事中时,上水利军班条议,主张在畿辅地区广开稻田,充实京储; 召募北方土著,减少南方征兵。万历十三年(1585),在部分廷臣的推荐和支持下,他“躬历京东州县,相原隰,度土宜,周览水泉分合”( 《明史 ·徐贞明传》),进行调查研究。在他亲自督促下,依次在京东地区治水屯田。半年之内,垦田三万九千余亩(《明史·徐贞明传》),成绩甚为显著。但徐贞明的作为,触犯了宦官、勋戚和官僚地主在京东地区的切身利益,于是他们散布种种流言蜚语,甚至上疏弹劾徐贞明。十四年(1586)三月,明神宗下诏停罢京东水田事务,命令已开水田,“尽撤堤废防,斥为闲田”。徐贞明罢官后,幸免于罪,遂回乡里。未几,抑郁而卒。
本书不分卷,约1万字。主要内容有3:
1、论述畿辅地区农田水利的重要性和可行性。认为,建都北京,财赋取于东南,弊病颇多。说: “赋税所出,括民脂膏,而军船夫役之费,常常数石致一石,东南之力竭矣。又河流多变,运道多梗,窃有隐忧。”(《明史 ·徐贞明传》)主张大兴西北水利(按:即指畿辅地区),发展农业生产,将京畿附近变成粮仓,“始可安土而无饥”,造成“国家全盛之势”。还论证了在畿辅地区兴力农田水利的可行性。认为可以改造水田的地区,“自西历东,如密云县之燕乐庄,平谷县之水峪寺及龙家务庄,三河县之唐会庄、顺庆屯地,皆其著者。蓟州地北则有黄崖营,城西则有白马泉、镇国庄,城东则有马伸桥;夹林河而下,城南则有别山铺;及夹阴流河而下,至于阴流淀疏渠皆田也。遵化西南平定城,夹运河而下及沙河铺地方: 又铁厂涌珠湖以下,至韭菜沟; 上素河、下素河百余里,夹河皆可成田。迁安县北徐流营山下涌出五泉,合流入桃林河,又三里桥涌泉流出滦河,又蚕姑庙涌泉成河,及营东五泉涌漫四出,至张家庄,抚宁县西台头营河流,亦自燕河营涌泉而来,皆可田。”还指出丰润县、玉田县也有许多可以改造成为水田的地方,亦可渐次而作。
2. 规划了畿辅地区除水害、兴水利的方针。认为水利一兴,水害即除,说: “北人未习水利,惟若水害,不知水害未除,正由水利未兴也。”又说:“盖水聚之则为害,散之则为利,弃之则害,而用之则利。”主张把兴水利和去水害结合起来,在河道“上流疏渠浚沟,引之灌田,以杀水势,下流多开支河,以泄横流。其淀之最下者,留以潴水;稍高者,皆如南人筑圩三制,则水利兴,水患变除也”。
3. 提出了改变南粮北调状况的设想与步骤。提议就近解决京师和边镇的粮储问题。建议仿效虞集的办法,并结合明代的情况,“或抚穷民而给其牛种,或任富室而缓其征科,或选择健卒分建屯营,或招徕南人许其占籍”,大力发展农业生产。计划 “先丰润,次京东,再畿内,再北畿,渐次而行”。“在边陲,则先蓟镇后诸镇,再濒海”,逐步推广。希望 “一步开其始,十年究其成,万世席其利”,逐步实现 “东南转漕可减,西北储蓄常充,国计永无绌”(《明史 ·徐贞明传》)的目标。
本书是论述畿辅地区农田水利的代表作。在实践这一改造自然的理想和计划中,本书提出的计划最为系统完整,向为研治畿辅地区农田水利的人士所称誉。书中提出的精辟见解,不仅对明清二代的畿辅农田水利起过指导作用,而且对于今天京津冀地区的农田水利规划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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