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朱舜水集》。文集。二十二卷。明清间朱之瑜撰。该书为《明朱徵君集》(康熙二十三年加侯文学源刚伯所编十卷)和《舜水先生文集》(康熙五十四年水户侯权中纳言从三位西山源光国辑二十八卷)的合刊本。一九一二年由日本稻叶君山编成,东京文会堂刊行。
朱之瑜,字楚屿,又字鲁屿,晚号舜水。生于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卒于清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余姚(今属浙江)人。明诸生。崇祯末年,屡奉征辟皆不就。明亡后,从事抗清活动。失败后逃往日本、越南等国。清顺治十六年参加郑成功、张煌言等反清复明斗争。失败后定居日本讲学二十余年,深受日本水产藩主德川光国的尊礼。卒后,日本学者私谥文恭先生。其学术思想对当时的日本学术界有一定影响。
全书共二十二卷。主要是书信、答问和祭文、祝文、告文。后有五卷附录。附录一作者传记、年谱。附录二是祭文。(朋友祭作者)附录三为朋友给作者之信札。附录四为朱舜水著作序跋。附录五为友人、弟子传记资料。
卷一论述明朝灭亡的原因。作者认为,明朝灭亡的主要原因是百姓与流寇合而为一。他说:“是以逆虞乘流寇之讧而陷北京,遂布散流言,倡为‘均田’、‘均役’之说。百姓即以贪利之心,兼欲乘机而伸其抑郁无聊之志,于是合力一心,翘首徯后。”为什么百姓与逆虏流寇合力一心呢?因为百姓的生活非常之苦,他们已经生活不下去了。“百姓者,黄口孺子也,绝其乳哺,立可饿死。今乃不思长养之方,独工掊克之术,安得而不穷?即被其害,无从表白申诉,而又愁苦无聊,安得不愤满切齿,为盗为乱,思欲得当,以为出尔反尔之际?”作者在分析总结时认为,中国的乱,完全是由士大夫所引起的,如崇祯末年,搢绅罪恶贯盈,百姓痛入骨髓,莫不有“时日曷丧,及汝偕亡”之心。故流贼一到而内外响应,逆虏入而迎刃破竹,惑其邪说流言竟有前途倒戈之势;一旦土崩瓦解将不可收拾。他说:“中国之有逆虏之难,贻羞万世,固逆虏之负恩,亦中国士大夫之自取耳。语曰:‘木必朽而后蛀生之。’未有不朽之木,蛀能生之者耳。”
卷二是作者流亡越南,在越南所作日记。其中有作者在越南与其国王及他人的谈话记录,也有作者自己的行动日志。从中可了解到作者在那一段时间中的生活经历。卷三为作者在越南和日本时的《上监国鲁王辞孝廉奏疏》和《上长崎镇巡揭》。卷四至卷九为作者与家人、友人及日本学者等的通信。前者表达作者思念故土之心,后者反映了作者的哲学和学术观点。如:“王文成为仆里(小同乡)人,燃灯相照,鸣鸡相闻。……官大司马,封新建伯。后厄于张璁、桂萼、方献夫,牢骚不平之气,故托于讲学。若不立异,不足以表见于世。故专主良知,不得不与朱子相水火,孰知其反以为伪学为累耶?愚故曰:‘文成多此讲学一事耳。’”又如:“宋儒辨析毫厘,终不曾做得一事,况又于其屋下架屋哉!”“‘足容必重,手容必恭’,《礼》特言其大要耳。自朱子言之,俨然泥朔木雕,岂复可行一世!”从中可看出,他认为程、朱之理学,是脱离实际的和虚伪浮夸的,“纯弄虚脾,捕风捉影”的学问,因而以世无用。
卷十、卷十一为策问和问答。多论及古学与治国问题。朱舜水的理论主张实效,反对空洞的说教。他认为,凡是能取得实际功效的才叫作实理;“为学当有实功,有实用”“吾道之功,如布帛菽粟,衣之即不寒,食之即不饥;非如彼邪道,说玄说妙,说得天花乱坠,千年万年,总来无一人得见。”这说明朱舜水的务实精神是非常强的。“学问之道,贵在实行。”“圣贤之学,具在践履。”朱舜水提倡实学,反对“说玄道妙,言高言远”的学风的观点,还体现在他的《答林春信问》一文中:“明朝中叶,以时文取士。时文者,制举义也。此物即为尘饭土羹,而讲道学者,又迂腐不近人情。如邹元标、高攀龙、刘念台等,讲正心诚意,大资非笑。于是分门标榜,遂成水火,而国家被其祸,未闻所谓巨儒鸿士也。巨儒鸿士者,经邦弘化,康济艰难者也。”
卷十二为诗、赋。卷十三,论汉唐宦官:“夫宦官职任亲近,日夕宫闱,谄媚母后,比昵姬妾,窥伺人主意向,凭城凭社,熏之则燔其木,灌之则败其涂。”论孙子兵法:“孙子、齐人,只不过修明管子内政而已。”然后还有《忠孝辩》和各种论说,如《天地君亲师说》、《赤林重政字尊五说》、《梦梅说》、《守元字说》和《伯养说》等十七篇。卷十四为议。有《太庙典礼议》、《墓祭议》、《深衣议》、《学校议》、《奉神主宜庙宜寝议》、《坟茔事议》。卷十五为《序》,卷十六为《记》。卷十七为《杂著》,包括仁义礼智信、忠、恕、守义、公子之美、江亭余兴等无所不包。卷十八为《批评》,作者对《毛诗》、《尚书》、《礼记》、《左传》、《六韬》、《资治通鉴》等书中部分句段中的错误给予适当的批评。卷十九为《赞》,作者对许多历史人物都进行了称赞。如:“自周公没,而圣人之道不行,非无圣人也,圣王不作,则圣人之道不可得而行也。”此句论述政治与学术之关系。对孔子:“诚而明,明而诚,圣人也。”其他还有《颜子像赞》、《孙武子像赞》、《凤凰赞》等多篇。卷二十论箴、规、铭。卷二十一为祭文和祝文。卷二十二有《改定释奠仪注》和《学宫图说(存目)》。
《全集》民国元年(1912年)由日本稻叶君山编成,基本上吸收了朱之瑜的大部著述,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他对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的批判和吸收、发展、引申,以及他注重“实理实学”,提倡“事功”的学术思想。该书是研究和了解朱之瑜学术思想、明末清初的学术状况以及中日学术思想的交流等的重要思想资料。
一九八一年中华书局对该书进行校勘、刊行,题名为《朱舜水集》,全书分上、下二册出版。上册共十一卷,并有《序言》、《凡例》和著者画像。下册包括十二卷至二十二卷凡文及五卷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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