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爱情
红学研究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一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此情长留心间。”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曲《一剪梅》风靡大江南北,引无数红男绿女竞痴狂。看那歌词描绘的意境:北风、雪花、苍茫大地,一剪寒梅迎风怒放……再配合那优美凄婉的旋律,一句“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怎能不令人热血澎湃呢?!
多少年过去了,依旧很喜欢这首歌曲。那种敢爱敢恨大胆追求真爱的勇气着实令人佩服!对现代人来说,追求自由美好的爱情似乎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在古代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东汉末年的焦仲卿和刘兰芝本相亲相爱,日子过的和和美美,但阿母对儿媳不满,孝道难违,焦仲卿只好一纸休书休了爱妻,因此演绎了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悲剧——《孔雀东南飞》!
然而,后世人并没有因此“戒之慎勿忘”。在南宋年间,又由著名爱国诗人陆游和他表妹唐琬上演了一幕令人肝肠寸断的《钗头凤》!
陆游和青梅竹马的表妹唐琬结婚后非常恩爱,但他母亲很不喜欢唐琬,就逼迫二人离了婚。几年后,二人在绍兴沈园不期而遇,无语相对凝噎,万般情怀竟从何说起?!看着唐琬悄然离去的背影,陆游怅然提笔在粉壁上书写了一阕《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第二年,唐琬重游沈园,看到陆游的题词,不由泪流满面,心潮难平,提笔和了一阕: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回去后唐琬思绪万千,追忆刻骨铭心的柔情往事,叹俗世的无奈与无情,悒郁成疾,不久就撒手人寰!
陆游心头难以愈合的创伤促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游沈园,写了一首又一首的诗,填了一阕又一阕的词,来怀念和悲悼自己的前妻。直到临死的前一年还重游沈园,写下了最后一首饱含哀伤的沈园诗: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接下来元代的王实甫以大手笔的《西厢记》,对张生、莺莺大胆追求自由美好爱情的精神和行为进行了热情洋溢的歌颂。更是以一句“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让天下所有的情男痴女激赏不已!
记得有人说过《西厢记》是人类追求自由爱情的颂歌,是一种发现美好事物时刹那间的狂喜之情,是一种乐观、积极、豪迈激越的喜悦之情!而王实甫就如一位初唐或盛唐时慷慨激昂的诗人,对爱情和未来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憧憬!
然而,喜悦之后,在冷静观察和思考之后,那份喜悦流逝了,留下来更多的是对爱情的悲哀和无奈,于是就有了《红楼梦》这一部悲悼爱情的葬歌!而曹雪芹更象是一位中唐或晚唐时沉郁、悲凉、悒郁满怀的诗人,对爱情和明天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悲叹!
看到这一句——“(宝玉)因心下记挂着黛玉,满心里要打发人去,只是怕袭人,便设一法,先使袭人往宝钗那里去借书。”我先是会心一笑,随后便体会到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无尽悲哀!
再回想宝玉错把袭人当作黛玉时说下的那段肺腑之言——
“好妹妹,我的这心事,从来也不敢说,今儿我大胆说出来,死也甘心!我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这里,又不敢告诉人,只好掩着。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
面对此等凄苦、哀伤之情,除了深深的悲哀和无奈,你还能说什么呢?!
而在你看了袭人的反应——“心下暗度如何处治方免此丑祸”后,再对照《西厢记》里同样是个贴身丫环红娘的所作所为,除了无比的愤懑,你还能有何感慨呢?!
仅仅到三十四回,你就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贾府上上下下对宝黛爱情的阻挠,可想而知在以后长长的章回里还有多少蛮横无理的干涉和阻拦?!
《一剪梅》的歌词写道“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淹没。”那么宝黛的真情突破了重重阻隔了吗?
我无语……
于2005年7月23日
附《一剪梅》歌词:
真情像草原广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侯,
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淹没。
就在最冷之后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一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此情长留心间。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一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此情长留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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