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到三十五岁读后感
最近看了南康的《我等你到三十五岁》,这是南康在他同性男友结婚后撰以寄情的一篇文章。很无奈细腻的文字,如果没有南康后面的自杀,也许这份初看的细腻便不会无端这般沉重而不可承受。看完南康的文章,我不禁思索起一个问题来:人的一辈子究竟能多爱一个人,甚至能够为爱去死?在小说里,爱与死向来是很高的境界,然而在真实的生活中出现这种事带给我们的思考又是什么?
爱情是否是生活的全部,当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相信绝大部分的人都会给予否定的答案。生命那么短暂,要做的事情那么多,爱情那么虚渺的东西填不饱肚子。退一步来讲,人真的能够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吗?爱过的人或许会知道,把真心真正交到另一个人手上,任由别人去揉捏,他留他走都无法控制,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本质上来讲,人最爱的还是自己。
然而这只是我们一部分人的看法,我们没有这个权利用自己的框框架架作为衡量别人的标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们害怕付出太多没有结果,我们害怕陷得太深无法自拔,所以我们畏缩不前,甚至失去爱人的能力,然而在南康的世界里不是这样子的。他爱一个人,虽然只能在世俗偏见下小心翼翼而无可奈何地爱,但是他赌上了自己全部的心神。爱,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就像一个人放弃了无数的岔道口一直走到现在,面前只有一条登上山顶的路,但他还是继续走下去,哪怕巅峰之后就是断崖深渊。
可是,向来情深,奈何缘浅。难过也好心痛也罢,终究是一场不得善终的爱恋。“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南康在送给男友的结婚礼物中写道。这是放下,也是不得不放下,更是放不下后无奈的祝福。在男友搬走后,南康彻夜难眠,“明明很累,躺在床上会陷入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的。偶尔听到一点大的声音,或是突然想起他,想起以前,整个人马上警醒过来,不可自抑地想东想西,再也睡不着,一直睁眼到天亮。”不知是否有人能够体会因为失去一样东西而深夜心悸惊醒的感觉,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满满的都是悲寂,仿佛与生俱来。在看到这一段话时,我忽然有点明白了南康当时那种茫然无助的心情。
“死生契阔,与子说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张爱玲说,这是最悲哀的一首诗,在生死离别之前,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却偏要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好像自己做得了主似的。求而不得,得而复失,我们做不得主的事太多太多,认准了便爱到底,这样的反噬只会把自己燃烧殆尽。所以才会有一边新婚燕尔,一边江中冰冷。我从未有太过鲜明的爱或憎,对于强烈的感情,是食髓知味,是烧火自焚,或者是万劫不复都无从得知。所以对于南康的自杀抱着一份不甘,死亡除了带来遗忘还会有什么?你从这个世界消失后,或许有人伤心,有人惋惜,有人愧疚,但总有一天会遗忘。就算是南康深爱的那个他,也总有一天会悄然放下的。
很想对南康说,“既然你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热切地盼望他能幸福,为何又要以死来让他痛苦愧疚?这个世界就真的非他不可吗,真的宁愿死亡也无法重新接纳另一个人吗?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究竟是怎样的执念爱他到如斯地步?在还遇到那个人之前,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如今那人离开,就当从未出现可好?继续满怀希望地去寻找可好?不祈求你能一蓑烟雨任平生,但是爱过一次失去一次,总以为你对有些事不那么介意了。”
情深不寿。过于执着的感情不会长久,用情太深的易有心病以致早亡,想必说的就是南康吧。他说:“我等你到三十五岁。”后又说:“想起以后,也许还要这样过很多年,就使人觉得恐惧,所以会害怕,也许不可能坚持到三十五岁了。”果真一语成谶。他在寒风料峭的三月纵身一跃,把自己埋入滚滚东去的江水中。从长沙的湘江到岳阳湘阴,一个人静静地走了那么多天。
木心说:“常以为人是一个容器,盛着快乐,盛着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哀流过,导管只是导管。”但是像南康那样一股劲走到底的性子,怕是导管也会被堵塞。所以最后在此希望南康和他的爱人,如果不能携手终老,与子同袍,下辈子还是不要相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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