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祖台之·白帢人
亦题《桐郎》、《骞保》,东晋志怪小说。祖台之撰。原载《祖台之志怪》。见《太平御览》卷九五六、《艺文类聚》卷八十八。鲁迅《古小说钩沉》据《类聚》辑录。郑学弢《列异传等五种》据《御览》辑录。李格非、吴志达《文言小说》,李继芬、韩海明《汉魏六朝小说选译》皆选录,今从郑校本。白帢(qià),白色的帢帽,古时读书人戴的一种帽子。这里的“白帢人”,指桐树精变成戴白帽的读书人。作品叙写桐树精和一个女子幽会的故事。骞保至坛立坞的北楼上住宿。约二更时,见有一个身穿黄绢服、头戴白帢帽的士人,扶着仆人,拿着火炬上楼。骞惧怕,便藏入夹墙中。须臾,又上来三个侍女,支好床帐后,把一女子接到楼上来,女子就和那个白帢帽的士人入帐睡去。未明,戴白帢帽的士人就先走了,如此过了四五夜。后有一天早上,戴白帢帽的士人刚走,骞保便撞入帐中问那女子:“刚走的那人是谁?”女子回答说:“是桐郎,即东庙里的那棵桐树。”当晚暮鼓两下时,桐郎又来,骞保乃举刀砍倒他,并把他绑在楼柱上。明日视之,其形如人,长三尺余。骞保把他装在木笼里,送到丞相那里去,途中渡江未到江心,忽然江上风浪起,桐郎得以投入水中,于是风浪乃息。这是一则人与精怪的恋爱故事。姑且不论骞保的干预正确与否,我们可以看出,这个故事实际上曲折反映了封建社会青年男女要求自由恋爱的心理状态。女子与桐郎幽会,准备得当,侍人支持,属两厢情愿。桐郎虽为树精,但他并未害人,他与那女子的同宿媾合,并非强迫,那女子也知道他是桐树精变的,但亲切地称他为“桐郎”,说明两人情思交流、互相爱悦。这不是封建社会青年男女憧憬的理想婚恋而又是什么呢?再回头看看骞保的行为属什么性质。人家自由婚恋,他干涉,鲁莽撞入女子帐中问私情。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缺德行为。特别是他“斫取”桐郎的行为是十分凶恶的。他还“槛送(桐郎)诣丞相”。他的这些行为只能说明他是封建礼教的卫道者。所以,骞保是一个应当批判的角色,不能被他查拿树精的现象所囿,而去赞颂他拆散一对男女幽会的凶恶之举。作品情节曲折变幻,将男女幽会之奥妙情状与他人强行干涉之凶恶行径结合起来描绘,既情韵灼灼,又惊险紧张,收到了较好的艺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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