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冤家懒去巧打扮,这几天茶饭少手脚酸,恹恹害病无聊赖。金簪懒悬插,罗裙懒去穿,斜插着牙梳、插着牙梳,乖乖,天光想到晚。
这首民歌首先塑造了一位因思念丈夫而懒于梳妆打扮的少妇形象。
你看她,懒去巧妆打扮,茶懒饮,饭懒进,手脚懒动弹;病蔫蔫,无精打采,百无聊赖,金簪懒得戴,罗裙懒得穿,牙梳斜斜地插在散乱的秀发中摇摇欲坠,更见一片慵懒。看来,这首民歌若以 “懒”为题,也算是贴切。
懒去梳妆打扮,正表明她相思之苦。自古以来,女为悦己者容。如今郎君不在,为谁巧妆为谁倩?如果她能抛撇开对团聚时的记忆,或许倒还不至于完全不梳妆;然而她一拿起金簪牙梳,脑海里就现出前时郎君效张敞画眉之事,一打开铜花菱镜,里面就有现时憔悴不堪之容,怎能不叫她轻抛梳簪,倒扣铜镜?端起茶杯,映照的是郎君的温存笑脸;端起饭碗,缺的是挟菜劝饭人,茶饭不思,也实属自然。手拈绣花针,欲借此以消磨时光,殊不料,鬼使神差地,绣的竟是鸳鸯戏水。触景生情,浑然入定,半天未有一丝儿动,手脚怎能不酸?“天光想到晚”,从天刚亮一直想到夜晚,那么从夜晚到天明,又何曾有一时间断、半点安宁?另一首民歌 《桂枝儿·相思》道: “一月三十日,一日十二时辰。那十二时的中间也,又刻刻想着你。”“天光想到晚”一句所表现的不正是如此吗?
思之勤,勤必苦,苦则易懒。四者合一,如何不病?“茶不思,饭不想,恹恹如醉”( 《挂枝儿·病》),这正是相思病的症状。如此看来,这首民歌以 “病”为题目自然有其道理了。
这首《劈破玉歌》在表达感情的缠绵悱恻、凄婉旖旎上,倒也自有其特色。“金簪懒悬插,罗裙懒去穿,斜插着牙梳”; “天光想到晚”,人物举止情态的描绘是形象传神的,人物心理活动的刻画也是细腻入微的。但究其内容而言,自唐至明,社会发展了数百年,它却依旧没有突破唐代闺怨诗的藩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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