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
原文:
张中彦,字才甫,中孚弟。少以父任仕宋,为泾原副将,知德顺军事。睿宗经略陕西,中彦降,除招抚使。授彰武军承宣使,为本路兵马钤辖,迁都总管。
宋将关师古围巩州,与秦凤李彦琦会兵攻之。王师下饶风关,得金、洋诸州,以中彦领兴元尹,抚辑新附。师还,代彦琦为秦凤经略使。秦州当要冲而城不可守,中彦徙治北山,因险为垒,今秦州是也。筑腊家诸城,以扼蜀道。帅秦凡十年,改泾原路经略使,知平凉府。
朝廷以河南、陕西赐宋,中孚以官守随例当留关中。熙河经略使慕洧谋入夏,将窥关、陕,中彦与怀庆赵彬会两路兵讨之,洧败入于夏。中彦与兄中孚俱至临安,被留,以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清远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靖海军节度使。
皇统初,恢复河南,诏征中彦兄弟北归,为静难军节度使,历彰化军、凤翔尹,改尹庆阳,兼庆原路兵马都总管、宁州刺史。宗室宗渊殴死僚佐梁郁。郁远人,家贫无能赴告者。中彦力为正其罪,竟置于法。改彰德军节度使,均赋调法,奸豪无所蔽匿,人服其明。
逾年,除南京留守。时淮楚用兵,土民与戍兵杂居,讼牒纷纭,所司皆依违不决。中彦得戍兵为盗者,悉论如法,帅府怒其专决,劾奏之,朝廷置而不问。秩满,转真定尹兼河北西路兵马都总管。未几,致仕,西归京兆。明年,起为临洮尹兼熙秦路兵马都总管。巩州刘海构乱,既败,籍民之从乱者数千人,中彦惟论为首者戮之。
西羌吹折、密臧、陇逋、庞拜四族恃险不服,使侍御史沙醇之就中彦论方略,中彦曰:“此羌服叛不常,若非中彦自行,势必不可。”即至积石达南寺,酋长四人来,与之约降,事遂定,赏而遣之。还奏,上大悦,遣张汝玉驰驿劳之,赐以球文金带,用郊恩加仪同三司。以疾卒官,年七十五。百姓哀号辍市,立像祀之。(节选自《金史》)
译文:
张中彦,字才甫,张中孚的弟弟。年轻的时候,因为父亲的关系,在宋朝为官。担任泾原副将,掌管德顺的军事。金睿宗进军陕西的时候,张中彦投降,被金任命为招抚使。后又被任命为彰武军承宣使,同时任本路兵马钤(qián)辖,再升任本路兵马都总管。
宋将关师古围攻巩州时,张中彦同驻守在秦凤的李彦琦联合进攻宋军。金兵攻破饶风关,取得金、洋等州。朝廷让中彦兼任兴元尹,抚恤协调新归附的各州。军队撤回之后,取代李彦琦任秦凤的经略使。秦州处在交通要道而城池不易防守,张中彦把治所迁移到北山,依据险要地势来修筑城堡,就是现在的秦州。又修筑了腊家等几个城堡,扼守进入四川的通道。中彦在秦州担任统帅总共10年,此后调任泾原路经略使知平凉府。
朝廷将河南、陕西归还宋朝,张中孚作为地方官,照例留守关中。熙河经略使慕洧谋反要叛逃西夏,并且想伺机侵犯关中、陕西,张中彦与怀庆的赵彬部会合,共同讨伐,慕洧兵败逃到了西夏。中彦与兄长中孚一起到临安,被南宋留下,张中彦被任命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清远军承宣使、佑神观提举、靖海军节度使。
皇统初年,金兵恢复河南,金朝下诏书征召中彦兄弟北归,并任命中彦为静难军节度使,历任彰化军、凤翔尹,又调任庆阳尹,兼任庆原路兵马都总管、宁州刺史。金朝的宗室宗渊打死了部属梁郁。梁郁是偏远之地的人,家中贫困没有能上告的人。中彦尽力为他公平处理,最终将罪人宗渊依法治罪。后来又调任彰德军节度使,实施平均赋调的征收制度,使土豪劣绅都不能逃避赋税,人们都叹服他的英明。
过了一年,中彦被任命为南京留守。当时淮楚地区正筹备军事行动,土民与戍守的兵卒杂居在一起,诉讼的状纸头绪纷繁,经管的官员都对应该依从还是违背某一方而犹豫不决。张中彦查得戍守的兵卒盗窃的,都依法论罪,当地指挥官怪他专断,上奏章弹劾他,朝廷放在一边不加追问。任期满后,转任真定尹兼河北西路兵马都总管。没多久,退休离官,向西回到京城。第二年,又被重新起用起为临洮尹兼熙秦路兵马都总管。巩州刘海做乱,失败以后,统计的跟从作乱的百姓有数千人,张中彦只是给为首的论罪并处死了他。
西羌的吹折、密臧、陇逋、庞拜四族依仗着地势奇险,不服从奇人的管辖,朝廷派侍御史沙醇之到中彦处讨论处置的方略,张中彦说:“这些羌人服从反叛没有常性,如果不是我中彦亲自前去,这种形势一定不能解决。”当即,中彦到了积石达南寺,酋长四人来求见,中彦同他们约定招降的办法,事情最终平定,中彦赏赐了他们然后让他们回去了。回来上奏朝廷,皇上很高兴,派张汝玉骑快马到驿站慰劳他,赐给他球文金带,用同三司一样的加恩礼。因病在任上去世,享年七十五。百姓罢市哀悼号泣,并立像来祭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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