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豆卢革,父瓚,唐舒州刺史。豆卢为世名族,唐末天下乱,革避地之中山,唐亡,为王处直掌书记。庄宗即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革虽唐名族,而素不学问,除官吏,多失其序,常为尚书郎萧希甫驳正,革颇患之。庄宗已灭梁革乃荐韦说为相说唐末为殿中侍御史坐事贬南海后事梁为礼部侍郎。革以说能知前朝事,故引以佐己,而说亦无学术,徒以流品自高。是时,庄宗内畏刘皇后,外惑宦官、伶人,郭崇韬虽尽忠于国,而亦无学术,革、说俯仰默默无所为,唯诺崇韬而已。是时唐新灭梁,朝廷纪纲未立,议者以为宜革以渐,而崇韬疾恶太甚,果于必行,说、革心知其未可,而不能有所建言。是岁,大水,四方地连震,流民殍死者数万人,军士妻子皆采稆以食。庄宗日以责三司使孔谦,谦不知所为。枢密小吏段徊曰:“臣尝见前朝故事,国有大故,则天子以朱书御札问宰相。水旱,宰相职也。”庄宗乃命学士草诏,手自书之,以问革、说。革、说不能对,第曰:“水旱,天之常道,不足忧也。”二人各以其子为拾遗,父子同省,人以为非,遽改他官,而革以说子为弘文馆学士,说以革子为集贤院学士。庄宗崩,革为山陵使,以故事当出镇,乃还私第,数日未得命,而故人宾客趣使入朝。枢密使安重诲诟之于朝曰:“山陵使名尚在,不俟改命,遽履新朝,以我武人可欺邪!”谏官希旨,上疏诬革纵田客杀人,说坐与邻人争井,遂俱罢。革贬辰州刺史,说溆州刺史,所在驰驿发遣。既而革复坐请俸私自入,说卖官与选人,责授革贵州司户参军,说夷州司户参军,皆员外置同正员。已而窜革陵州,说合州。天成二年夏,诏陵、合州刺史监赐自尽。
(选自《新五代史·豆卢革传》,有删改)
译文:
豆卢革,父亲豆卢瓒,唐舒州刺史。豆卢为世代名族,唐末天下大乱,豆卢革迁家避祸来到中山,唐灭亡后,任王处直的掌书记。唐庄宗即位,被拜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豆卢革虽然是唐的名门望族,但向来不学无术,任命官吏,多不合规矩,常常被尚书郎萧希甫驳斥纠正,豆卢革很担心这事。唐庄宗消灭梁后,豆卢革于是推荐韦说任相。韦说,唐末任殿中侍御史,因罪贬官南海,后来在梁任礼部侍郎。豆卢革因韦说熟悉前朝旧事,因此推荐他辅佐自己,而韦说也不学无术,只是以门第自负。这时,唐庄宗在宫内怕刘皇后,在外受宦官、伶人的蛊惑,郭崇韬虽然对国家竭尽忠诚,但也不学无术,豆卢革、韦说随人俯仰,默默无所作为,只是附和郭崇韬罢了。这时唐刚刚消灭梁,朝廷的规章制度还没有建立,议事的人认为应当逐渐革除弊端,而郭崇韬嫉恶如仇,办事很果断,韦说、豆卢革心中明白这样做不行,却不能提出什么好建议。这年,大水成灾,四面八方都连续发生地震,流亡的百姓饿死的有几万人,士兵和他们的妻子儿女都采野谷子来吃。唐庄宗天天以此责问三司使孔谦,孔谦不知所措。枢密院小官段徊说:“我曾见前朝旧例,国家有大灾难,那么天子就用红色书札责问宰相。水灾和干旱,归宰相管。”唐庄宗于是命令学士起草诏书,亲手书写,用来责问豆卢革、韦说。豆卢革、韦说不能回答,只是说:“水灾干旱,是老天常要发生的事情,不值得忧虑。”豆卢革、韦说二人各自都任用他们的儿子做拾遣,父子同在一个省,人们认为不对,于是改任别的官职,于是豆卢革任用韦说的儿子为弘文馆学士,韦说任用豆卢革的儿子为集贤院学士。唐庄宗死,豆卢革任山陵使,按照旧例他应当外出任职,于是回到家中,几天都没有得到任命,而他的朋友宾客们催他上朝。枢密使安重诲在朝廷上骂他说:“山陵使的官名还在,不等到另外任命,就迫不及待到新朝任职,认为我是武臣好欺骗吗!”谏官迎合安重诲的意旨,上疏诬告豆卢革放纵田客杀人,韦说因和邻居争夺水井有罪,于是都被罢官。豆卢革被贬为辰州刺史,韦说被贬为淑州刺史,一路上用驿马遣送。不久豆卢革又因请求俸禄私财归自己,韦说卖官给候选的官吏,责授豆卢革为贵州司户参军,韦说为夷州司户参军,都在编制外安置,待遇同正式编制。不久放逐豆卢革到陵州,韦说到合州。天成二年夏,诏令陵、合二州刺史监督他们二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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