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陈瓘,字莹中。南剑州沙县人。少好读书,应举,一出中甲科。调湖州掌书记,签书越州判官。守蔡卞察其贤,每事加礼,而瓘测知其心术,常欲远之。章惇入相,瓘从众道谒。惇闻其名,独邀与同载。询当世之务,瓘曰:“请以所乘舟为喻,偏重可行乎?移左置右,其偏一也。明此,则可行矣,天子待公为政,敢问将何先?”惇曰:“司马光奸邪,所当先辨,势无急于此,”瓘曰:“公误矣。此犹欲平舟势而移在以置右,果然,将失天下之望,”惇厉色曰:“光不务缵述先烈,而大改成绪,误国如此,非奸邪而何?”瓘曰:“不察其心而疑其迹,则不为。无罪,若指为奸邪,又复改作,则误国益甚矣。为今之计,唯消朋党,持中道,庶可以救弊。”意虽忤惇,然亦惊异,颇有兼收之意,至都,用为太学博士,会卞与惇合志,正论遂绌,卞党薛昂、林自官学省,议毁《资治通鉴》,璀因策士题引神宗所制序文以问,昂、自意沮。后为著作郎,迁右司员外郎兼权给事中。宰相曾布使客告以将即真,瓘语子正汇曰:“吾与丞相议事多不合,今若此,是欲以官爵相饵也。若受其荐进,复有异同?则公议私恩,两有愧矣。吾有一书论其过,将投之以决去就。”布使数人邀相见,甫就席,遽出书,布大怒。争辩移时,至箕踞谇语,瓘色不为动,徐起自曰:“适所论者国事,是非有公议,公未可失待士礼。”布矍然改容。信宿,出知泰州。崇定中除名室袁州移郴州稍复宣德郎瓏平生论京主货披摘其处心发露共情展最所忌恨故得過最酷,不使一日少安。宣和六年卒,年六十五。瓘谦和不与物竞,闲居矜庄自持,语不苟发。通于《易》,数言国家大事,后多验。靖康初,诏赠谏议大夫。绍兴二十六年,高宗谓辅臣曰:“陈瓘昔为谏官,甚有谠议。”谥曰忠肃。
(节选自《宋史·陈瓘传》)
译文:
陈瓘,字莹中。南剑州沙县人。年少好学,参加科考,一出即中甲等。调任湖州掌书记,签书越州判官。太守蔡卞考察认为他贤能,每每想礼遇他,而陈瑾知道他心术不正,常想着疏远他。章惇入朝为相,陈瑶随众人在道路.上拜谒。章惇听说过陈罐的声名,唯独邀请陈瓏同船。章惇问当世之事,陈瓏说:“请允许我以所乘的船为喻,船偏重-边可行吗?移左置右,偏重一边(就会覆舟),明白这个道理,就可以前行。现在天子把政务交给你,敢问您要先做什么呢?”章悻说:“司马光奸邪,应当先办理此事(惩治司马光),情势没有比这个更急的了。”陈瓏说:“您错了,这样做就好比想让船平稳却移左置右,如果这样,将会让天下人失望。”章惇变了脸色道:“司马光不继承传述祖先功业,而大改传统,误国如此,不是奸邪小人又是什么呢?”陈瓘说:“不了解人的心迹,就怀疑人家的行为,是不可为的;没有罪证,就指责他人奸邪,反复改变做法(盲目处治),才是最大的误国。为今之计只有消除朋党之争,公平持正,或许可以匡正时弊。”陈瓏虽然冒犯了章悖,然而章惇也惊异于陈瓘的胆识,颇有收罗他的意思。到了都城,陈瓏被任命为太学博士。适逢蔡卞与章惇互相勾结,正直之士被贬退。蔡卞的同党薛昂、林自在太学为官,商议销毁《资治通鉴》,陈瑰于是在太学的策士文中引用神宗皇帝所写的《资治通鉴》的序文来质问对方,薛昂、林自等就不敢再提毁版之事。陈璨后来担任著作郎,又升迁为右司员外郎,兼任代理给事中。宰相曾布让人告诉陈瓘将其由代理而转为正式职务,陈瓘就对儿子陈正汇说:“我和丞相的政见多不相合,今天他这么做,是想用官爵来诱惑我啊。如果接受了他的推荐提携,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呢?那么于公于私,都有愧于心了。我这里有一-道奏章论及他们的错处,准备呈上去来决定去就。”曾布派了几个人去邀请陈理见面,陈瓏刚刚坐下,就把奏章拿出来,曾布大怒。争辩了一段时间,礼节傲慢,斥责不已。陈瓘不为所动,慢慢地起身说道:“刚才所谈论的是国事,是非自有公论,您不可以失去待士之礼。”曾布惊惧地改变了脸色。过了两个夜晚,陈罐被调出京城,担任泰州知州。崇宁年间,被除名放逐到袁州,又移置郴州,不久后复职担任宣德郎。陈瓏平生控告弹劾蔡京、蔡卞,都披露揭发他们的居心和罪行,最遭忌恨,所以所得的祸患也最深,没有一天稍微安宁。宣和六年陈瓘去世,年六十五岁。陈罐为人谦和,不与人相争。平日里庄重矜持,不苟言谈。精通《周易》,多次预言国家大事,后来大多应验。靖康初年,皇帝诏令追赠谏议大夫一职,绍兴二十六年,高宗皇帝对辅臣说:“陈瓘过去担任谏官,多有刚直的议论。”谥号为忠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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