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綦崇礼字叔厚,高密人,后徙潍之北海。祖及父皆中明经进士科。崇礼幼颖迈,十岁能作邑人墓铭,父见大惊曰:“吾家积善之报,其在兹乎!”
初入太学,诸生溺于王氏新说,少能词艺者。徽宗幸太学,崇礼出二表,祭.酒.与同列大称其工。登重和元年上舍第,调淄县主簿,为太学正,迁博.士.,改宣教郎、秘书省正字,除工部员外郎,寻为起居郎、摄给事中。召试政事堂.为制诰三篇,不淹晷而就,辞翰奇伟。拜中书舍人,赐三品服,进用之速,近世所未有,高宗犹以为得之晚。
移兵部侍郎,仍进直学士院。御笔处分召至都堂,令条具进讨固守利害。崇礼奏:“谍传金人并兵趣川、陕,盖以向来江左用兵非敌之便,故二三岁来悉力窥蜀。其意以谓蜀若不守,江、浙自摇,故必图之,非特报前日吴玠一败而已。今日利害,在蜀兵之胜负。”又奏: “君之有臣,所以济治。臣效实用则君享其功臣窃虚名则君受其弊实用之利在国虚名之美在身忠于国者,不计一己之毁誉,惟天下之治乱是忧;洁其身者,不顾天下之治乱,惟一己之毁誉是恤。然效力于国,其实甚难,世未必贵;窃名于己,其为则易。且以得誉。二者有关于风俗甚大,是不可不察也。”
以宝文阁直学士知绍兴府。刘豫导金人入侵,扬、楚震扰,高宗躬御戎衣次吴会。崇礼以近臣承宁方面,谓:“浙东一道为行都肘腋之地,备御不可不谨。”密疏于朝,得便宜从事。于是缮城郭,厉甲兵,输钱帛以犒王师。简舟舰以扼海道。疚心夙夜,殆废食寝。及春,帝还,七州晏然不知羽檄之遽。期年,上印绶,退居台州。卒年六十,赠左朝议大夫。
(选自《宋史》有删改)
译文:
綦崇礼字叔厚,高密人,后来迁往潍河的北海区。(他)祖父及父亲都考中明经进士科。綦崇礼小时候就聪颖异常,十岁就能为同乡的人写墓铭,他父亲见了非常吃惊,说:“我们家祖辈积德行善的回报,可能就在这个孩子身上吧。”
(綦崇礼)初入太学时,众儒生沉溺于王氏新说,很少有能写文章的人。徽宗亲临太学,綦崇礼出示二表,祭酒与同事都称赞他文章工巧。重和元年上舍生及第,调任淄县主簿,做太学学正,晋升博士,后又被授予宣教郎、秘书省正字、工部员外郎等官职,很快又任起居郎、摄给事中。(綦崇礼)被召入政事堂考试,拟三篇皇帝的诏令,没有用太多时间就完成了,文笔奇伟。被授中书舍赐三品朝服.其职位晋升之快,是近世所没有的,高宗还认为得到他这个人才晚了。
调任兵部侍郎,并进为直学士院。皇上御笔吩咐把綦崇礼召到都堂,让他分条陈述进兵征讨及固守的利害。綦崇礼上奏二:“间谍传报金合兵向川、陕进军,大概是因为向来江左用兵对敌人不便。所以两三年来全力窥视蜀地。他们以为蜀地如果守不住,江浙自然动摇,所以一定要攻下蜀地,不只是报复前段时间被吴玠打败一事。今天的利弊,取决于蜀兵的胜负。”又上奏:“国君拥有臣子,是用来治理国事的。臣子效力能用,那么国君就能享有功绩;臣子窃取虚名,那么国君就要深受其害。能用的好处在国家,虚名的好处在自身。忠于国家的人,不计较自己的毁损与赞誉,而忧虑天下是否太平;洁身自好的人,不顾天下太平与否,仅关心自己的毁损与赞誉。然而效力于国家,这做起来很难,世人未必看重;为自己求取虚名,这做起来容易,而且能得到名誉。这两个方面对风俗影响很大不能不明察。”
綦崇礼以宝文阁直学士的身份担任绍兴知府。刘豫引领金兵入侵。扬、楚一带受到震动干扰,高宗亲自穿上戎装,驻守吴会。綦崇礼因是近臣而有安定一方的职责,说:“浙东一带是距离行都很近的地方,防备不能不谨慎。”秘密上疏给朝廷,得到先斩后奏之权。(綦崇礼)于是修缮城墙,整治武器,运送物资来犒劳军队,检查船只,以便控制海道,早晚操心,几乎废寝忘食。等到春天,皇帝回来时,七州安然不知曾经有过战事。一年后,交回印绶,退居台州。去世时六十岁,被追封为左朝议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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