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夫语征妇,死生不可知。
欲慰泉下魂,但视褓中儿。
这首诗写的是一个征人对妻子的壮别之言。征人辞家,赴敌沙场,自然凶多吉少,一去难归。不管战争性质如何,对于夫妻、家庭来说,都无疑是一场生离死别的灾难。历代抒写这类题材,大多不乏“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杜甫《兵车行》)的悲惨情景。而本诗以及与本诗相关的《征妇词》(“征妇语征夫,有身当殉国。君为塞下土,妾作山头石。”)却不见泪滴,不闻哭声,以临别对话描绘出一幅夫妻共勉、勇赴国难、视死如归的壮别场面。
作品内容十分简单:征夫对妻子说,我这一去,死生难料。你若要宽慰我九泉之下的阴魂,只要好生照料襁褓中的孩儿!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你看他在诀别之际,看到襁褓中的幼儿,一股舐犊之情油然而生。娇妻幼子,眷眷难舍;可是国难当头,身为男儿,生当殉国,“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曹植《白马篇》),只好把一切托付给妻子了。这样一位既有风云气,又有儿女情的壮士,怎不令人肃然起敬呢?
全诗语言平淡,既无惊人之言,也不见缠绵之语。“死生不可知”,将生死大事说得轻轻巧巧;“欲慰泉下魂”,更具体想到死后之事,却照样不动声色。而恰恰是只有置生死于度外的热血男儿,才能这样慷慨从容,这样坦然平静。“但视褓中儿”,出语寻常,却凝聚着对妻子儿女的一腔深情。因此,这平淡质朴的话语中所蕴含的英风豪气、儿女深情,恰恰更令人感到真切实在,富有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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