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记*》简介|鉴赏
志怪小说。即《拾遗记》的第十卷。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云: “《拾遗记》十卷,晋陇西王嘉子年撰,萧绮叙录。又《名山记》一卷,亦称王子年,即前之第十卷。”元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亦有著录。《五朝小说》本,题《拾遗名山记》。
《名山记》记昆仑、蓬莱、方丈、瀛洲、员峤、岱舆、昆吾、洞庭等八座仙山,描绘山中的奇异景物及有关的神话传说。如记昆仑山:“山有九层,每层相距万里。”记员峤山: “上有方湖,周迴千里,多大鹊,高一丈,衔不周之粟,粟穗高三丈,粒皎如玉。”写瀛洲: “东有渊洞,有鱼长千丈,色斑,鼻端有角,时鼓舞群戏。”写岱舆山:“有兽名嗽月,形似豹,饮金泉之液,食银石之髓。此兽夜喷白气,其光如月,可照数十亩。”……然仔细寻绎,则在荒诞的幻想之中,仍然有事实的影子。如写瀛洲仙人“于地下为机棙,以测昏明,不亏弦望”,很象某种观测仪器;写昆吾山 “地中多丹,……泉色赤”,很象矿石产地;写岱舆山“东有员渊千里,常沸腾,以金石投之,则烂如土矣”,又恍惚象是在写活火山。《名山记》之“云水草木,怪丽殊形”,形象叠起,内容丰富,植物、动物、矿产无所不包,令人目不暇接。其中有特色者,如《昆吾山》条所记,皆与铸造宝剑有关。盖昆吾是神话中著名的铜、铁产地,而我国古代很早就发展了冶炼技术,故宝剑传说皆辐辏于此。其中干将莫邪故事与众不同,颇富奇趣:
其山有兽,大如兔,毛色如金,食土下之丹石,深穴地以为窟,亦食铜铁,胆肾皆如铁。其雌者色白如银。昔吴国武库之中,兵刃铁器俱被食尽,而封署依然。王令检其库穴,猎得双兔,一白一黄,杀之,开其腹,而有铁胆肾,方知兵刃之铁为兔所食。王乃召其剑工,令铸其胆肾以为剑,一雄一雌,号“干将”者雄, 号“莫邪”者雌。
兔食铜铁而生铁胆肾,又铸铁胆肾而成宝剑,其说虽不似剑工断发剪爪或以身殉之那样激动人心,却更为奇幻莫测。
《洞庭山》条,则又以轻曼笔调,描绘采药石之人误入仙洞的故事:
其山又有灵洞,入中常如有烛于前。中有异香芬馥,泉石明朗。采药石之人入中,如行十里,迥然天清霞耀,花芳柳暗,丹楼琼宇,宫观异常。乃见众女,霓裳冰颜,艳质与世人殊别。来邀采药之人,饮以琼浆金液,延入璇室,奏以箫管丝桐。饯令还家,赠之丹醴之诀。虽怀慕恋,且思其子息,却还洞穴。还若灯烛导前,便绝饥渴,而达旧乡。已见邑里人户,各非故乡邻,唯寻得九代孙。问之,云: “远祖入洞庭山采药不还,今经三百年也。”其人说于邻里,亦失所之。
洞中的仙女,“艳质与世人殊别”,采药人“虽怀慕恋,且思其子息”,爱情的成分与生活气息,均不似后来的神仙洞窟故事浓厚。但其后的刘晨、阮肇故事(《幽明录》),袁相、根硕故事(《搜神后记》),则仅在细节上有所发展,并未突破此篇的结构。故在这类故事的演变中,此篇是值得提及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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