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苑丛谈》简介|鉴赏
轶事小说集。五代冯翊子撰。 《新唐志》入小说家类,注曰:“冯翊子,子休。” 《郡斋读书后志》入杂史类,曰: “题云冯翊子子休撰,杂记唐朝杂事,僖昭时,当是五代人。”《四库全书总目》入子部小说家类,曰: “其书前十条皆载咸通以后鬼神怪异及琐细之事,后为史遗十八条。”该书主要版本有:《续百川学海》本、 《说郛》本、 《五朝小说》本、 《唐人说荟》本、 《唐代丛书》本、 《古今说部丛书》本、 《丛书集成》本、中华书局上海排印本等。
《桂苑丛谈》前十条均有题目,所记故事比较完整;后面“史遗”十八条则比较零散,每条长短不齐,长的可达四百字,短的只有四、五十字;全书共六千余字。
书中记载的神怪之事,有的描述得颇为生动,如开卷第一篇《张绰有道术》条,细致地描写唐懿宗咸通初, “有进士张绰者,下第后,多游江淮间;颇有道术,常养气绝粒,嗜酒耽棋”,“或人召饮,若遂合意,则索纸剪蛱蝶三二十枚,以气吹之,成列而飞;如此累刻,以指收之,俄皆在手。”还经常写诗抒怀遣兴,多发泄怀才不遇消极无为的情绪。
又如《崔张自称侠》条中,记载崔涯、张祜下第后自称侠,崔涯醉作《侠士诗》云: “太行岭上三尺雪,崔涯袖中三尺铁。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门便与妻儿别。”诗写得虽不怎么工巧,但粗拙的字句中却透出一股豪侠英气。可笑的是侠士也曾受人骗。小说十分生动地记载了这样一件事:
一夕,有非常人装饰甚武,腰剑手囊,贮一物流血于外,入门谓曰: “此非张侠土居也?”曰:“然。”张揖客甚谨。既坐,客曰:“有一仇人,十年莫得,今夜获之,喜不可已。”指其囊曰: “此其首也。”问张曰: “有酒否?”张命酒饮之。客曰: “此去三数里有一义士,余欲报之,则平生恩仇毕矣。闻公气义,可假余十万缗,立欲酬之,是余愿矣,此后赴汤蹈火为狗为鸡无所惮。”张且不吝,深喜其说。乃扶囊烛下,筹其缣素中品之物量而与之。客曰: “快哉!无所恨也!”乃留囊首而去,期以郤回。及期不至,五鼓绝声,东曦既驾,杳无踪迹。张虑以囊首彰露,且非己为;客既不来,计将安出,遣家人将欲埋之。开囊出之,乃豕首矣。因方悟之而叹曰:“虚其名无其实,而见欺之若是,可不戒欤!”豪侠之气自此而丧矣。
这一段描写,情节生动,引人入胜。作者不动声色,一笔不懈,郑重其事地写来;直到最后才突然揭穿骗局,出人意料之外,禁不住释卷捧腹。作者对有名无实的侠士通过冷静、客观的描写,进行了尖锐的讽刺,虽无一贬词,而使之情伪毕露;但又能讽而委婉,谑而不虐。
“史遗”中记载了一些正史外的遗闻轶事,不限于唐,还有魏晋到隋之间的史事,如:十六国时有“崔英年九岁,在秦王苻坚宫内读书,坚殿上方卧,诸生皆趋,英独缓步。怪而问之,英曰: ‘陛下如慈父,非桀纣君,何用畏乎!’”苻坚见他聪明而有识见,让他好好待之, “十七必用卿为大夫。”英曰: “士或可用则用,何在后期”。又载:隋文帝时太仆卿崔弘度, “尝戒左右曰: ‘无得诳我。’后因食鳖,问侍者曰: ‘美乎?’曰:‘美。’弘度曰: ‘汝不食,安知其美!’皆杖焉。”所责虽近于严酷,然所言却凿凿在理。此外, “史遗”中还记录一些怪异非常之事,其中以婆媳黑夜中隔墙下棋的故事最为生动。夜晚堂内无烛,婆媳又各在东西室,以话语对奕,棋局均在双方心中,可见记忆惊人,棋艺不凡;而且“每置一子,皆良久思维”。十分传神地刻划出黑暗中双方对奕之全神贯注,用心竭力。最后交代,此婆媳乃神怪之人,使故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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