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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之贵,可以贵比天子?

2021-06-17 09:42:35

  《红楼解梦》之宁国府实隐清皇宫(二)

  红学研究

  (二)宁国府的府邸建筑实属逾制

  

  在《红楼梦》一书中,对荣国府的楼台殿阁、山水亭榭、屋宇院落等交待的可谓详细之极。如果按照作者描绘画出图样,甚至可以重建一座荣国府,重修一座大观园。然而,作者对宁府的建筑形式却交待的很少,只在小说第五十三回中,作者却对宁府的建筑形式进行了粗线条的勾画,给我们描述了宁府的大致轮廓。这便是“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内塞门、直到正堂”数语。在这一条通道上竟排着九座门庭,从作者简单的勾勒中,我们已能感到这座公侯府邸恢宏的气势了。

  清代汪中在他的《述学·释三九》中论及“凡一二之所不能尽者,则约之以三,以见其多;三之所不能尽者,则约之以九,以见其多”。《红楼梦》一书中对宁府以九座门庭来铺排贾家的权势地位,可谓夸张之极了。然而,“九”在封建时代是一个不能随便使用的数字。《素问·三部九侯论》中说:“天地之至数,始於一,终于九焉。”所以,“九”这个天地间最大的数字又代表着一种权利的极至,唯有帝王才有使用的特权。因此人们称皇帝为“九五之尊”,言宫禁为“君门九重”。这样一来,书中对宁府这一路洞开的九府门庭的描述就有些问题了。难道以贾府之贵,可以贵比天子,可以盖出九重之门与皇帝同尊吗?

  霍氏查了《钦定大清会典》,该大典对王公府邸的建置都有严格的规定。即使最为尊贵的一君之下,群臣之上的亲王府邸的规模,也只能有正门、正殿、后殿、后寝、后楼共屋五重。而且,清代王公府邸规制上的主要差别就是从它中轴线上主体建筑有几重。霍氏对清朝康、雍、乾等朝的王府建置情况做了一个调查,发现很少有逾制的。并且,清朝对逾制这种僭越行为处罚的非常严厉。

  按照《红楼梦》中宁荣二公的地位,其府邸只能按照贝子府制的规定营造,即“正门一重,堂屋四重,各广五间……”。可是小说第三回黛玉初进贾府时就对宁国府的大门描绘过,不仅有“三间兽头大门”,外加两个“角门”,并且门深九重。这样一来,贾府不论从建筑规模和中轴线上建筑的层次上讲,都属于明显的逾制了。虽然书中开卷就讲到此书“无朝代年纪可考”,但霍氏认为那不过是作者使用的障眼法。在小说第四十一回“贾宝玉品茶栊翠庵”里,妙玉用一只“成窑五彩小盖钟”给贾母献茶,就将此故事发生在明代成化年(即明宪宗)前的可能性排除了。即使小说中的情节发生明朝,明朝的法规也只允许公侯府邸盖屋四重。

  从上述规定可以看出,历代统治者地象征权势、地位和尊严的等级制度,都以严格的法规来加以维护,并不允许有丝毫的僭越。否则就会被视为忤逆、犯上,轻则罢官抄家,重则掉脑袋。对于君门九重的说法,可以一直追溯到战国时期。在宋玉的楚辞《九辨》中说:“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因此说,“君门九重”已是常识性的知道了,曹雪芹怎么可能因为疏忽而留下如此败笔?曹雪芹是生长在“钟鼎之家”、“书香之族”的富贵公子,他能写出莲叶羹、茄鲞这样的细菜,能够细致详尽的描述饫甘餍肥的贵族生活,甚至能写出贵妃省亲的礼仪细节,为何会在写宁府祭祖时写出门深九重?这样明显的疏忽对曹雪芹这样精细的作家来说不可思议的,可是他写出这样明显犯忌的笔墨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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