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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鹗的续作一定程度上发展了曹先生的原作?

2021-07-02 09:14:53

  高鹗,《红楼梦》的功臣?《红楼梦》的罪人?

  红学研究

  众所周知,《红楼梦》是我国最伟大的一部小说,作者曹雪芹以其无与伦比的艺术才华和悲天悯人的情怀,为“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的闺阁女子立传。他用一枝如椽巨笔,将满腔悲愤一一道来,为我们刻画了一大批极有性格的艺术形象,使他们在中国文学长廊中获得了无穷的艺术生命力。《红楼梦》的出现,既结束了一个时代,又开辟了一个时代,曹雪芹比巴尔扎克和托尔斯泰等艺术大师早一个世纪就登上了文学创作的高峰。《红楼梦》是一部充满无穷艺术魅力的书,它让我们看到幽光狂慧,看到天纵神思,看到机锋妙谛,看到一件美好的东西是如何的被毁灭。它是一支绚丽的燃烧着理想的青春浪漫曲,又是一首充满无限悲凉的挽诗。它的艺术魅力历久弥深,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读者。

  今天,它的地位如此重要,无以复加,然而,当时,小说创作还登不上大雅之堂,没有什么地位,作者曹雪芹是一个没落贵族的后代,写作《红楼梦》时过的是“举家食粥酒常赊”的极其贫困的生活,晚年,曹雪芹的儿子不幸夭折,给了他无比沉重的打击,他的心都碎了,后来他借酒浇愁,结果很快病倒,又无钱医治,在除夕之夜中“泪尽而逝”,撒手人寰,一代文星殒落。给我们后代留下了只有80回的残本《红楼梦》,让人们发出“几回掩卷哭曹侯”的痛苦呼喊。

  《红楼梦》是一部不完整的小说,但是仍然获得了人们的一致赞赏,大家争相抄阅、购买,读得如痴如醉,一时洛阳纸贵,并流传着“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一说。人们为其无穷的魅力深深陶醉。史载,有位杭州商人的女儿酷爱《红楼梦》,无法自拨,感伤而逝。人们为这位伟大的艺术天才没能最终完成这部巨著而难过,成了艺术史上一个难以弥补的缺憾。

  它的续书不计其数,我无意在此浪费笔墨写那些拗口的象绕口令一样的续书名,因为大多被历史证明是垃圾之作,连狗尾续貂都谈不上。这里只谈高鹗续写的后40回《红楼梦》,其实,但就这个问题,还有好大的争论,许多人认为不是高鹗续的,而是另有其人,我这里从影响最大的通说。长期以来,人们--尤其在建国后一段时间文学界对高鹗的续作加以了猛烈的批判,把高鹗的续作贬得一文不值。其原因不外是高鹗在乾隆60年即1791年,高中乙卯科进士、殿试三甲第一名,得授内阁中书、翰林院侍读,并于嘉庆14年即1809年考为江南道御史、刑科给事中,成为了与农民阶级对立的地主阶级,成为了骑在人民头上的统治者,自然无法理解满腔悲愤欲吐胸中块垒的曹先生的心情,更谈不上续好《红楼梦》了。

  但是,耿耿星河,迢迢银汉,历史发展到了今天,政治对文学的影响越来越小,对文学作品的分析和批判正越来越从文本本身出发,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高先生的续作。笔者无能,才力不逮,仅发表一下管见,以求抛砖引玉。

  首先,我们看一下图书市场便会发现,现在的《红楼梦》都是120回本的,读者更愿意接受一个完整的故事,至于其他的版本,也有,一是印量少,二是供研究红学者使用。难道我们不能说120回本已经为广大读者接受了吗?

  其二,单从续本内容上看,高先生摸准了前80回人物性格的发展逻辑,理解了曹先生小说中的“味”,从而为我们完成了宝黛钗爱情婚姻悲剧,使全书成为一个整体。一方面,我觉得是原作强大严密的诗意逻辑和美学趋势使高鹗只能“戴着脚镣跳舞”;另一方面,是高鹗的杰出的才思笔力,将大半部体大思精,千头万绪的绝世奇书续补编订、弥缝无迹,构成一出大悲剧,达到了流曹先生未尽之泪,呕先生未尽之血的地步,成就了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桩伟业。高鹗在前80回的限制内,将许多不易化解的纠葛一一化解,使各色人物各取所归。正如鲁迅先生在他的《中国小说史略》里面指出的:“后40回虽数量止初本之半,而大故迭起,破败死亡相继,与所谓‘食尽鸟飞独存大地’者颇符。”

  其三,高鹗的续作一定程度上发展了曹先生的原作,他在曹雪芹寄托叛逆理想的基础上,着力于现实人生的分析刻画,续得比较合理。尤其是黛玉焚稿断痴情和苦绛珠魂归离恨天那节,令无数读者潸然泪下。俞平伯先生在1923年出版的《红楼梦辩》,在其中的《后四十回的批评》一文中明白指出:“幸而高氏假传圣旨,将宝黛分离,一个走了,一个死了,《红楼梦》到现在方才能保持一些悲剧的空气,不至于和那些才子佳人的奇书同流合污。这真是兰墅(高鹗的字,笔者注)的大功绩,不可磨灭的功绩。”“从效果看”,高鹗“是《红楼梦》的护法天王,万万少他不得的。”高鹗是曹雪芹的知音,而俞先生则成了高鹗的知音!

  其四,高本是在曹先生的原作基础上展开的产物,由于高鹗的出身、学识、修养、经历、性格都存在着差异,不可避免的,和原作存在一定的差距。这主要表现在有些人物的归属不尽合理,比如英莲。还有就是贾家的中兴大大违逆了曹公的原意,削弱了作品的艺术批判力度。还有高鹗可以安排的所谓“兰桂齐芳”,无疑是他的封建禄蠹思想的体现,我敢说,曹先生是绝对不会那样写的。无可否认,这是续书的一大败笔。续书给我的整个感觉就没有看前80回的那种感觉,有点人造钻石和天然钻石的区别,呵呵。

  总之,一方面,我觉得高鹗的续书基本上是成功的,其原因是他深刻理解了原作的精神内涵,化解了前面所伏的草蛇灰线,并可能借鉴了曹先生80回后的残著,从而使《红楼梦》得以以全璧示人。另一方面,他的续作与原作有一定的差距,甚至有曲解曹公原意的地方,但是,他使各人的特色前后辉映,融为一体,使他们得到合乎生活逻辑的发展,从而提供了比原作更丰富的内涵。怪不得胡适先生说:对高鹗,“我们不但佩服,还应该感谢他”,因为是他“打破了中国小说团圆的迷信”,“替中国文学保了一部有悲剧下场的小说!”

  后记:我是一名在校学生,也是一名《红楼梦》的爱好者,它安慰了我寂寞的灵魂,我从中也得到了无穷的阅读快感,它让我学到了好多东西,提高了我的修养,从各个方面。关于原著与续书,一直是红学中争执不休的话题,正如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对这个问题红学界一直没有取得一致的意见。我把它理解为是《红楼梦》是一部太伟大的小说,它的客观存在的主题上的多义性和作家意图表现上的多维性,使续书工作是一件吃力难得讨好的工作。我对续书也经历了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以上是我的浅陋的见解,希望大家多多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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