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园子,得数载。栽培得,那花木,就中堪爱。特将一个,保义酬劳,反做了,今日殃害。诏书下来索金带。这官告,看看毁坏。放牙笏,便担屎担,却依旧种菜。
这是一首纯用日常口语写成的民间词,反映了劳动者不慕荣利,不求闻达,一心一意栽花种菜的淡泊情怀。调名已失。
上片写栽花人,栽培技艺高,花木葱笼,着实令人赏心悦目,然而却因福得祸。开一个菜园子,初具规模得几年时间。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千辛万苦去栽培新的花木,其中真有值得赏爱的,令你爱不释手,精心上意挑选了最好的一种,恭恭敬敬地像奴仆一样送给官老爷,结果反倒惹下今天的“累害”,堪爱,即可爱。保义,为奴仆殃害,犹如连累。
栽培花木如此出众,可见精于此技,潜心此道。栽花人的精力,心思都放在花木栽培上,他无暇顾及功名利禄,也无意于追求那些身外之物,他不希图得到什么额外的报偿和赏赐,只希望社会承认他的劳动成果,欣赏他栽培的花木。谁知想得到的安静平淡没有得到,不想得到的却意外地轻易得到,也是一种事与愿违吧! 至于什么 “殃害”,上片没说,卖一个关子,留待下片去说。
下片写栽花人意外获得高官显位,并没有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他反倒十分清醒,对于朝廷所赐金带牙笏视如粪土,毅然决然抛弃之,依旧栽花种菜,过自己习惯的也是热爱的普普通通生活。这表现了诗人鄙薄利禄的高洁的情怀。
诏书是皇帝所发的文书。官告是封建社会授官的告身,犹今之委任状、聘任书。这里诏书与官告实为一体。牙笏是象牙所作的笏板。封建社会大臣上朝手执笏板,以为指画及记事之用,四品以上大臣的笏板为象牙所制,简称牙笏。这里所写仅表大臣身份,不记品级。金带即黄金为饰之带,封建时代天子或朝中大臣所戴。索,这里取其得义,索金带即得金带。
皇帝的诏书下来了,授高官,赐金带,一下子青云直上,飞黄腾达。靠的是什么?靠栽培花木得到了朝廷的赏识,委以重任。一般人都会喜出望外,局外人也可能头晕目眩。然而这位栽花人却破坏了这张诏书,撕得粉碎,扔了一地,根本没有皇恩浩荡,愿效犬马之劳的反应,他还是村野之民,朴拙的装束,朴素的思想,朴实的作风。他不愿执笏板上朝听训或禀事,还继续挑粪施肥灌水,依旧干他的种菜营生。这种选择令世俗之人吃惊,让利禄之徒嗔怪,真真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一致。他所以作如此选择,是因为他认为种花得高官是“殃害”。至于是耳闻目睹官场倾轧而心悸,还是忧患宦海沉浮而怯步,抑或压根儿就没有当官为宦的心,不得而知。没有批判,没有揭露,但这一行动本身就是对封建社会富贵荣华的彻底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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