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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蕊娘》人物形象及性格特点分析

2021-11-05 11:31:43

  杜蕊娘,是元代戏剧家关汉卿《金线池》杂剧中的女主角。

  杜蕊娘是一个任人玩弄、受人歧视、饱受侮辱的妓女。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苘麻头斜皮脸老魔君”,为了获取钱财,竟逼迫女儿卖淫,把她当作一棵摇钱树, “全凭着五个字迭办金钱,可是那五个字?无过是恶劣乖毒狠。”因此,杜蕊娘从小就被自己的母亲推到了生活的底层,沦落风尘,受尽侮辱。她虽然也有过自己的理想, “想知今晓古人家女,都待与秀才每为夫妇”。她也曾憧憬着有一天她的心上人凭着七步才华,及第得官。她也可脱离风尘,从良“改家门,做的个五花诰夫人,驷马高车锦绣茵”。但这种理想是多么地渺茫啊!她所交接的子弟中,大多是一些“矜爷害娘,冻妻饿子”的浪荡子弟,即使偶然遇着一个知心的,也被她母亲“频频的间阻休熟分,三夜早赶离门”。她母亲为了能多赚钱, “只待夜夜留人夜夜新,殷勤,顾甚的恩”。因此,她悲叹自己不幸的命运, “我想一百二十行,门门都好着衣吃饭,偏俺这一门,却是谁人制下的,忒低微也呵”。 “有一日粉消香褪,可不道老死在风尘”。

  然而正在绝望之中的杜蕊娘,有一天遇到了才高貌美且对自己一见倾心的秀才韩铺臣,韩辅臣是进京应试途中,路过济南府,拜访同窗石府尹,石府尹叫杜蕊娘来侍应,韩辅臣见到杜蕊娘后便倾心相爱。这就点燃了杜蕊娘心头将要熄灭的希望之火。

  然而,杜蕊娘的一腔热忱,遭到了她母亲泼来的一盆冷水。她恳求母亲: “嫁了您孩儿罢,孩儿年纪大了也”。但唯利是图的母亲不但没有答应,而且还恶狠狠地大骂杜蕊娘“忤逆”不孝, “我不许嫁谁敢嫁!有你这样生忿忤逆的”,而这时被幸福爱情理想激励着的杜蕊娘已无所顾忌了,她下决心要为自己的幸福爱情抗争, “今日个漾人头厮摔,含热血厮喷,定夺俺心上人”!她针锋相对地指斥母亲,为了赚钱而不惜葬送女儿的青春, “非是我偏生忿,还是你不关亲,只着俺淡抹浓妆倚市门,积攒下金银囤”。并决意要“告辞了鸣珂巷,待嫁那韩辅臣”。她母亲威胁她,“你要嫁韩辅臣,这一千年不长进的,看你打莲花落也!”而杜蕊娘对自己的前程信心百倍,她怎肯教“一年春尽又是一年春”。

  杜母见蕊娘软硬不吃,阻挡不成,便想挑拨蕊娘与韩铺臣之间的关系, “俺想那韩秀才是个气高的人,他见俺有些闲言闲语,必然使性出门去,俺再去女孩儿跟前调拨他,等他两个不和”。后来韩辅臣果然中了杜母的奸计,不辞而别,杜母就在蕊娘面前说韩辅臣是“烂黄,如今又缠上一个粉头”。而杜蕊娘也信以为真,因为在她的妓女生涯中,她所遇到的子弟多是寻花问柳之辈,谈不上有真正的爱情,嘴上可以信誓旦旦,而转眼就背信弃义, “也不管设誓拈香,到处里停眠整宿,说着他瞒心的谎,昧心的咒”。因此,在她看来,韩辅臣的“背信弃义”是有可能的, “往常个侍衾稠,都做了付东流,这的是娼门水局下场头”。

  韩辅臣的不辞而别,对正一心想从良、过上真正夫妻生活的杜蕊娘来说,无异是当头一棒,她十分痛苦, “若是他果然离了我家,又去踹别家的门,久以后我在这街上行走,教我怎生见人那”? “东洋海洗不尽脸上羞,西洋山遮不了身边丑,大力鬼拉不开眉上锁,巨灵神劈不断腹中愁,闪的我有国难投”,她也为此悔恨自己轻易地相信了韩辅臣的爱情, “咱本是泼贱倡优,怎嫁得你俊俏儒流”! “明知道书生,教门儿负心短命”,而自己却“没来由强风情”。 “能照顾眼前坑,不提防脑后井”。因此,她只好从宿命论中找到解脱, “从良弃贱我命里有终须有,命里无相生受,只管扑地掀天无了休,着什么来由”。

  然而蕊娘虽出身微贱,却很有骨气,她决不低声下气,向恶势力妥协低头。后来当韩辅臣登门赔礼时,还不明就里的蕊娘一见到韩辅臣就讥讽道: “今日个何劳你贵脚儿又到咱家来?”韩辅臣跪下向她求饶时,她不加理睬: “那个要你跪!越显得你嘴儿甜,膝儿软,情儿厚。”韩辅臣要她打几下消消气,蕊娘断然回绝道: “既你无情呵,休想我指印儿汤着你皮肉!”最后,她严厉告诉韩辅臣:即使你回心转意, “有耨处散诞松宽着耨,有偷处宽行大步偷,何须把一家苦苦死淹留”?说完便拂袖而去。因此,连韩辅臣也赞叹道: “莫说我的气高,那蕊娘的气比我还高的多哩!”

  后来韩辅臣在金线池上设宴,让杜蕊娘的姐妹来劝说她重归于好,由于韩辅臣的执着追求,便重新勾起了蕊娘内心的希望,“不死心,想着旧情,他将我厮看厮待,厮知厮重,厮钦厮敬,不是我把不定,无记性,言多伤心。”等到韩辅臣从后面出来扶她时,她虽仍叫韩辅臣“靠后”,但口气明显与以前不同了,随之而来的是向韩辅臣倾诉自己的衷肠和委屈: “我为你逼绰了当官令,烟花簿上除抹了姓名,交绝了怪友和狂朋,打併的户净门清。”最后在自己的抗争和石府尹的帮助下,终于与韩辅臣结成夫妻,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妓女生活在社会底层,饱受侮辱和歧视,而关汉卿对她们寄予了深切的同情,以真实的笔触,塑造了杜蕊娘这样一个敢于为自己幸福爱情而斗争的妓女形象,通过这一形象,较真实地反映了社会对她们的迫害,并热情讴歌了她们对黑暗现实的反抗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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