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李彪,字道固,孝文赐名焉。举孝廉,至京师,李冲礼之其厚,彪深宗附之。孝文初,为中书教学博士,迁参著作獉事。
表上封事七条,其一曰:臣愚以为第宅车服,自百官以下至于庶人,宜为其等制。使贵不逼贱,卑不僭高,不可以称其侈意,用违经典。其二曰:今诚宜准古立师傅,以诏导太子。诏导正则太子正,太子正则皇家庆,皇家庆则人事幸甚矣。其三曰:臣谓宜于河表七州人中,擢其门才,引令赴阙,依中州官比,随能序之。其七曰:愚谓如有遭父母丧者,皆得终服。若无其人有旷庶官者,则优旨慰喻,起令视事。帝览而善之,寻皆施行。彪稍见礼遇。诏曰:“彪虽宿非清第,然识性严聪,学博坟籍獉,颇堪时用。”其年,加员外散骑常侍,使于齐。彪前后六度衔命,南人奇其謇博。彪既为孝文所宠,性又刚直,遂多劾纠,远近畏之。帝宴群臣于流化池,谓仆射李冲曰:“李彪之直,是我国得贤之基。”车驾南伐,彪兼度支尚书獉,与仆射李冲等参理留台事。彪素性刚豪,与冲等意议乖异,遂形于声色。冲积其前后罪过,上表曰:“去年大驾南行以来,彪兼尚书,其言与行舛,是己非人,专恣无忌。宜亟投彪于有北,以除奸矫之乱政。”有司处彪大辟,帝恕之,除名而已。
彪寻归本乡。帝将复采用。会留台表至,言彪与御史贾尚往穷庶人恂事,理有诬抑,奏请收彪。彪自言事枉,帝明彪无此,遣左右慰勉之。听以牛车散载,送之洛阳,会赦得免。
郭祚为吏部,彪为子志求官,祚乃以旧第处之。彪以位经常伯,又兼尚书,谓祚应以贵游拔之,深用忿怨,形于言色彪病,体上往往疮溃,痛毒备极。赠汾州刺史,谥曰刚宪。
《北史卷四十·列传第二十八》
译文:
李彪,字道固,这是孝文帝赐给的名字。李彪被举荐为孝廉,到京城,李冲对他礼遇甚厚,李彪深深地宗仰依附他。孝文帝即位之初,任他为中书教学博士,后来调任参与著作事宜。
李彪又写秘密奏章陈述七条建议,其一说:我认为住宅、车辆、服装,自百官以下到普通百姓,应该规定出等级式样。使高贵的不至于使用卑贱者的,卑贱者不至于违制使用高贵的,人人都不能任意奢侈,有违典章制度。其二说:今天应该按照古制聘请老师,用以教导太子。教导正确太子就行为端正,太子端正就是皇家的福分,皇家有福则天下万民就享受太平。其三说:我认为应在黄河以南七州中,选拔高门中的人才,招揽他们到京城中,按照中原官吏的标准,根据能力加以任用。其七说:我认为大臣们如有遭遇父母丧事的,都要服满丧期。如果有空缺的官职却因为这个人去守孝,无人能替补,则可以用特殊的诏书对他慰勉,让他回来继续任职。孝文帝看了他的奏章连连赞许,不久就都施行。李彪渐被朝廷重视。孝文帝便下诏说:“李彪虽然不是出身于有名望的门第,然而他性情严谨聪明,学识广博,很能承担朝廷的重用。”这一年,他被封为员外散骑常侍,出使南齐。李彪前后六次奉命出使南齐,南人都很佩服他性格刚直,学识广博。李彪既然被孝文帝所信任,性格又刚直不阿,便对朝臣中违法行为多有弹劾,远远近近的臣僚都畏惧他。孝文帝在流化池宴请群臣,对仆射李冲说:“李彪的正直,是我朝得到贤才的基础。”孝文帝率军南征,李彪兼任度支尚书,与仆射李冲等留在京城,参与料理朝廷大事。李彪生性刚直豪爽,与李冲等人意见往往不同,便显露在脸色上。李冲收集李彪过去的罪过,上表说:“自从去年皇帝南征以来,李彪兼任尚书,他言行不一,自以为是,责难他人,独断专行,横行无忌,应该迅速将李彪送到北方严寒荒凉的地方去,用以清除奸臣乱政的局面。”有司判决李彪死罪,孝文帝饶恕了他,只是罢去了官职。
李彪不久回到故乡。孝文帝准备重新起用李彪。适逢京城留台的表章到来,说李彪与御史贾尚审问被废太子元恂一案,按理说有诬枉之处,请求将他关进监牢。李彪申辩自己冤枉,孝文帝也认为李彪没有这条罪状,派人去宽慰勉励他,并派牛车将他送到洛阳。遇到大赦,他得以免除刑罚。
郭祚在吏部任职,李彪想为儿子李志请求官职,郭祚依旧按照微贱之人的子弟对待。李彪认为自己职位已至侍中,又兼任尚书,对郭祚说应该按高门的标准来提拔李志,所以十分忿恨,在语言和脸色上表现出来。李彪有病,身上常常像长疮那样溃烂,疼痛异常。死后在朝廷追赠他为汾州刺史,谥号叫刚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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