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李含,字世容,陇西狄道人也。侨居始平。少有才干,两郡并举孝廉。安定皇甫商州里年少,恃豪族,欲与结交,含距而不纳,商恨焉。遂讽州以短檄召含为门亭长。会州刺史郭奕素闻其贤,下车擢含为别驾,遂处群僚之右。司徒选含领始平中正。秦王柬薨,含依台仪,葬讫除丧。尚书赵浚有内宠,疾含不事己,遂奏含不应除丧。本州大中正傅祗以名义(错误信息点)贬含。中丞傅咸上表理含曰:“秦王之薨,悲恸感人,百僚会丧,皆所目见。而今以含俯就王制,谓之背戚居荣,夺其中正。天王之朝,既葬不除,藩国之丧,既葬而除。藩国欲同不除,乃当责引尊准卑,非所宜言耳。今天朝告于上欲令藩国服于下此为藩国之义隆而天朝之礼薄也又云诸王公皆终丧礼宁尽乃叙明以丧制宜隆务在敦重也。”帝不从,含遂被贬,退割为五品。后为始平令。及赵王伦篡位,或谓孙秀曰:“李含有文武大才,无以资人。”秀以为东武阳令。河间王颙表请含为征西司马,甚见信任。顷之,转为长史。颙诛夏侯奭,送齐王冏使与赵王伦,遣张方率众赴伦,皆含谋也。后颙闻二王兵盛,乃加含龙骧将军。初,梁州刺史皇甫商为赵王伦所任,伦败,去职诣颙,颙慰抚之甚厚。含谏颙曰:“商,伦之信臣,惧罪至此,不宜数与相见。”商知而恨之。初,含之本谋欲并去乂、冏,使权归于颙,含因得肆其宿志。既长沙胜齐,颙、颖犹各守藩,志望未允。颙表含为河南尹。时商复被乂任遇,商兄重时为秦州刺史,含疾商滋甚,复与重构隙。商说乂曰:“河间之奏,皆李含所交构也。若不早图,祸将至矣。且河间前举,由含之谋。”乂乃杀含。
(节选自《晋书•李含传》)
译文:
李含字世容是陇西郡狄道县人。寄居在始平郡。年少时有才干,两郡同时举荐他为孝廉。安定人皇甫商是本地的少年,仗恃自己是豪族子弟,皇甫商想要和他结交,李含拒绝而不接受,皇甫商对李含怀恨在心。于是劝说州里用一封短书召李含去做门亭长。恰巧州刺史郭奕平素听说李含贤能,到任后便提拔李含为他的别驾,李含地位处在其他僚属之上。司徒选拔李含兼任始平郡中正。秦王司马柬去世,李含依照台省制定的仪规,等葬事完毕就脱去了丧服。尚书赵浚受到朝廷的宠爱,嫉恨李含不侍奉自己,就上奏说李含不应过早脱下丧服。本州大中正傅祗以名誉和道义贬了李含的官职。中丞傅咸上表为李含申辩说:秦王去世,悲恸感人,百官共同吊丧,实为有目共睹。而现在因李含迁就王制,说他居于尊荣之位而轻忘悲哀,夺去他中正的职位。皇朝如有丧事,葬毕而不脱去丧服;可藩国有了丧事,葬毕便脱去丧服。藩国如果也想同样不脱丧服,就应当指责他们引用尊者的制度作为卑者的准则,是不应宣扬的。现今朝廷告于上,想让藩国施行于下,这是抬高了藩国的规格,而降低了皇朝的礼仪。又有一种说法说对各位王公都要服满丧期,按理服丧要显示出他们的地位,我们强调丧制应该隆重,是力求敦厚凝重。惠帝没有听从,李含于是被贬,削退到五品。后来李含担任始平令。到了赵王司马伦篡位时,有人对孙秀说:“李含文武双全,不要让他帮助了别人。”孙秀任命他为东武阳令。河间王司马颙上表请求任李含为征西司马,李含很受信任。不久,转任长史。司马颙杀夏侯奭,把齐王司马冏的使者送到赵王司马伦处,派张方率众士兵投赴司马伦,都是李含的谋略。后来司马颙听说齐王、成都王兵力强盛,便加封李含为龙骧将军。当初,梁州刺史皇甫商被赵王司马伦任用,司马伦失败后,皇甫商离职到了司马颙身边,司马颙厚重地安慰抚慰他。李含劝谏司马颙说:“皇甫商是司马伦的宠幸之臣,因害怕治罪才投奔这里,不应频繁地与他相见。”皇甫商听说后便憎恨李含。当初,李含本来打算同时除掉司马乂、司马冏,使权力归于司马颙,李含也可以藉此实现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长沙王打败齐王后,司马颙、司马颖仍然各自守护着藩国,李含的愿望并未实现。司马颙上表请求任李含为河南尹。当时皇甫商又被司马乂相知并任用,皇甫商的哥哥皇甫重此时任秦州刺史,李含更加嫉恨皇甫商,又和皇甫重产生了矛盾。皇甫商劝司马乂说:“先前河间王的奏本,都是李含编造虚构的。如果不早些想办法,祸患即将临头了。况且河间王日前的举动,都出自李含的计谋。” 司马乂便杀了李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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