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沈传师,字子言。材行有馀,能治《春秋》,工书,有楷法。少为杜佑所器。贞元末,举进士。时给事中许孟容、礼部侍郎权德舆乐挽毂士,号“权、许”。德舆称之于孟容孟容曰我故人子盍不过我传师往见谢曰闻之丈人脱中第则累公举矣故不敢进孟容曰:“如子,可使我急贤诣子,不可使子因旧见我。”遂擢第。德舆门生七十人,推为颜子。复登制科,授太子校书郎,以鄠尉直史馆,转右拾遗、左补阙、史馆修撰,迁司门员外郎,知制诰。召入翰林为学士,改中书舍人。翰林缺承旨,次当传师,穆宗欲面命,辞曰:“学士、院长参天子密议,次为宰相,臣自知必不能,愿治人一方,为陛下长养之。”因称疾出。帝遣中使敦召。李德裕素与善,开晓谆切,终不出。遂以本官兼史职。俄出为湖南观察使。方传师与修《宪宗实录》,未成,监修杜元颖因建言:“张说、令狐峘在外官论次国书,今藁史残课,请付传师即官下成之。”诏可。宝历二年,入拜尚书右丞。复出江西观察使,徙宣州。传师于吏治明,吏不敢罔。慎重刑法,每断狱,召幕府平处,轻重尽合乃论决。尝择邸吏尹伦,迟鲁不及事,官属屡白易之,传师曰:“始吾出长安,诫伦曰‘可阙事,不可多事’,伦如是足矣。”故所莅以廉靖闻。入为吏部侍郎,卒,年五十九,赠尚书。传师性夷粹无竞,更二镇十年,无书贿入权家。初拜官,宰相欲以姻私托幕府者,传师固拒曰:“诚尔,愿罢所授。”治家不威严,闺门自化。兄弟子姓,属无亲疏,衣服饮食如一。问饷姻家故人,帑无储钱,鬻宅以葬。
(节选自《新唐书·沈传师传》)
译文:
沈传师,字子言。才智德行有余,能研究《春秋》,擅长书法,楷书有法度。年少时被杜佑器重。贞元末年,考取进士。当时给事中许孟容、礼部侍郎权德舆乐于举荐士人,号称“权、许”。德舆在孟容面前称赞传师,孟容说:“他是我老朋友的孩子,为什么不来拜访我?”传师前往拜见,道歉说:“长辈教导我,如果考中,再劳烦您举荐,所以不敢进见。”孟容说:“像你这样的人才,可以让我急于求贤去见你,不能让你因为旧交来见我。”最终及第。德舆门生七十人,把他当成颜回那样的弟子来推重。又考取制科,被授予太子校书郎,凭鄠尉的身份担任直史馆,转任右拾遗、左补阙、史馆修撰,升任司门员外郎、知制诰。被召入翰林院担任学士,改任中书舍人。翰林院缺少承旨,按位次应由传师担任,穆宗想要当面任命,传师推辞说:“学士、院长参与天子机密谋议,其次是宰相,我自己知道一定无法胜任,希望管理一方之民,为陛下抚育培养他们。”于是称病出宫。皇帝派遣中使敦促召回。李德裕一向和传师交好,真诚、恳切地开导启发他,他始终不赴任。于是凭借本官兼任史职。不久出京担任湖南观察使。当时传师参与撰写《宪宗实录》,还没有完成,监修杜元颖趁机提出建议:“张说、令狐峘在地方官任上论定编次国史,现在史稿剩余的内容,请交给传师拿到任所完成。”皇帝下诏允许。宝历二年,入朝担任尚书右丞。又出京担任江西观察使,调任宣州。传师对官吏管理严明,官吏们不敢欺骗他。他慎重使用刑法,每次审理裁决案件,召集幕僚评判,量刑轻重都符合才判决。曾经选任邸吏尹伦,迟钝完不成任务,下属屡次上报替换他,传师说:“当初我离开长安时,告诫尹伦说‘可以少做事,但不能做不该做的事。’尹伦像这样就可以了。”所以任职期间以逊让谦恭闻名。入朝担任吏部侍郎,去世,年龄五十九岁,追赠尚书。传师性情平和纯正,不逐权利,历任两镇十年,没有私信书、钱财送入豪门贵族。起初被授予官职时,宰相想把姻亲私下托付他安排在幕府里,传师坚决拒绝说:“如果真这样,希望辞去所授官职。”治家不严厉,家人自然得到教化。兄弟子孙,家属无论亲近疏远,衣服饮食都一样。把钱财赠送给姻亲旧友,库房没有储蓄的钱财,家人只好卖掉宅子来安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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