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鲁肃简公宗道,为人忠实。仁宗在东宫,宗道为谕德。其居侧有酒肆,公微行饮其中。一日,真宗急召,使者及门,而公不在。移时饮归,中使与约曰:“上若怪公来迟,当托何事以对?”公曰:“但以实告。”中使曰:“然则当得罪。”公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也。”中使嗟叹而去。真宗果问,中使具如公对。真宗问公何故私入酒家,公谢曰:“臣家贫,无器皿,酒肆百物备具,宾至如归。适有乡里亲客自远来,遂与之饮。然臣既易服,市人亦无识臣者。”真宗自此奇公,以为可大用。
鲁肃简贬濮州团练副使,汀州安置。在汀二年,杜门不与人接,日阅书数卷而已。室仅容一榻,坐卧其中,欲将终身焉。人不堪其忧,而公处之裕如也。
译文:
鲁肃简公,为人很忠诚实在。仁宗在东宫在位的时候,宗道是谕德(相当于太子太傅)。宗道家边上有一家酒馆,店号叫仁和酒,在京师很出名,公(鲁肃简)常常乔装在那里饮酒。有一天,皇上急召宗道,使者到他家里找,但是他不在,过了段时间宗道喝完酒回家来了,使者和宗道商量说:“皇上假若责怪你来迟了,应该用什么事情推托?”宗道说:“就说实话。”使者说:“但是那样会得罪圣上的。”宗道说:“喝酒,是人之常情;欺瞒圣上,就是臣子的大罪了。”使者感叹而去。后来真宗果然问起这个事情,使者就按宗道说的回答了。于是真宗问宗道为什么私自去酒馆喝酒,宗道回答说:“我家里贫穷,没有酒具,酒馆里的东西齐全,我去了就像在自家一样自在。正好当时有家乡的亲戚朋友从远方过来,所以去酒馆和他喝酒。但是我换了衣服,所以百姓们没有认识我的。”真宗从此觉得宗道品行可贵,认为能够重用他。
后来他被贬为濮州团练副使,安家在汀州。他在汀州两年时间,关门闭户不见人客,每天就是在家里看书读卷。房子里只能容得下一张床,他坐和睡都在里面,准备就这样终老。一般人都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但是他却从容自如,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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