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 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 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 还寝梦佳期。
这首诗写在李白“床前明月光”之前,与李白之作有异曲同工之妙。全诗围绕题目,将“望月”与“怀远”有机交融,情景相生,韵味深长。
首联便出“月”入情:一轮明月在茫无涯际的大海上冉冉升起,熠熠银辉与粼粼轻波上下交映,织成天然美景。此时此地,那身处天边的朋友是不是也同诗人一样对月怀人呢? 如同古人所评,这确是“情至语”! “月”往往与“夜”紧相依存,诗歌自然地过渡到“遥夜”、“竟夕”的描写,“怨”与“思”密切相关,长夜漫漫,情思绵绵,愈是怨得深,愈是显得思念切! 长夜难眠,思情无已,于是“灭烛”开门,“披衣”外出了——“怜光满”既贴合题意,又遥应首联,隐现了“望月”之举,诗人怜爱月光,正是托月寄情,传达了他对此时天涯“共”月的朋友的怀念;“觉露滋”则表明了诗人抬头望月,伫立良久,不知时间之推移,以致露水沾衣,触体生凉吧,可见诗人与月同化,一往情深了。面对满月如盆,清光流溢,诗人忽发奇想,满把捧起这可人的月辉赠送给飘泊天涯的朋友吧,但是怎么能够做到呢! “不堪”二字多少流露了一些怅惘之意,因此“还寝”成了继此而来的无可奈何的行动,“梦佳期”便是这种行动的发展——诗人与朋友异地遥隔,难能相会,只好在梦中寻求聚首的机缘了,其中蕴含着诗人多少执着怀念的情愫,凝注着诗人无限眷恋的心意啊!
此诗成于初唐,属对并不是十分严格的;但写得流丽畅达,情真意切。作品开篇出“月”,接着对月而“望”,继而由望及“怀”,末了使“望月”与“怀远”紧相钩连,显得气韵流转,缜密无间。完全可以说,全篇以“望”和“怀”为轴心,由此生发开来,拓展过去,收到了景中有情、情中见景的艺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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