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魂惊塞北,归望断河西。
春风若可寄,暂为绕兰闺。
这是一首从边塞之地写给妻子的思亲之作。突出地理特征,作长距离的想象式“魂寄”,是该诗情感表达的主要形式。
首联从“魂惊”说到“望断”,是征人不耐边地,思乡怀人的心理刻画和形象描绘。心理上的“惊”和形象上的“望”,从内外两个方面,展露出戍塞边人普遍性的乡愁心态。当这一由地理环境所触发的乡愁冲动,在望乡中无法缓解,不得释放(望断) 时,思亲的意念就来得格外凝重而悠长,于是逼出末联 “春风若可寄,暂为绕兰闺”的遐想。
身在塞上,别无可寄,亦无法可寄,不得已而想到自由飘荡的 “春风”来。在这里,“春风”作为心灵的载体,情思的寄托,已成为一个富有多重意义和功能的象征符号,而超越了本身原有的含义。于是将风拟情,以风比物,凭风寄情,风——“春风” 就成了自然的人化,意向的表征,负载着抒情主人公全部的思念,飞越万水千山,送给妻子塞上的怀念、离别的苦思。它又是自由的象征,生命的显现 (春),反衬出抒情主人公孤寂、苦寒、灰冷的心境,扩大了思亲的内在张力。同时它又是意绪的触媒,情感的外化,接通 “我”与“她”相思的桥梁,使想象得以飞腾,情感获得交流,时空的距离因此而缩短,心理的倾斜因此而平衡,夫妻的情爱因此而沟通。在 “风”——“心”的异质同构、心理对位中,找到了 “塞上寄内”的良好形式,情感表达的完美途径。
心理上的苦寒孤独 (魂惊) 和想象中的温暖和煦 (春风绕兰闺) ,构成全诗内在的反差。一个 “暂”字,凝缩了主人公相思的全部心态,一种急不可待的焦灼之情悠然而出; 同时,暗点出分别的时间之久和空间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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