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令侬羡,羡郎船尾燕。
衔泥趁樯竿,宿食长相见。
水送船,船乘水,一叶小舟渐离河岸,驶入水天相连的暮色之中,一位送行女子佇立河边。忽见一只春燕绕舟而飞,那么自由自在,这时,女子的似水柔情倾泻而出,此时此刻,别无所羡,惟独羡慕燕子的轻盈的双翅,她多么希望身化春燕,衔泥筑巢于情郎的船尾樯竿,朝朝暮暮与君相伴。燕子呵,既然我无法随情人而行,只能托负于你,早晚为我的情郎叠被铺床,烧火做饭……
这首诗托燕起兴,曲尽人意表达了女子对远行情郎的一片痴情。在古人的诗歌中,燕子往往与爱情相连,早在《诗经·邶风·燕燕》中就有“燕燕于飞,差池其羽”的诗句,以双飞的燕子来比喻远嫁的新人。在以后的诗词作品中,颇负盛名的有晏几道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临江仙》)。落花、微雨之中,双燕能自由穿飞于空中,而人却茕茕孑立,此时画面虽无声,可一种欲诉而休的隐隐春恨却洋溢于画面之外,其情何堪! 与之相类的有沈佺期《独不见》“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李白的《双燕离》“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等等。综观上述诗词,似乎可以看出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它们均以“双飞之燕”映衬“孤立之人”,“燕双飞”几乎成了一种传统的“模式”,这首诗却另辟蹊径,诗歌写燕,也写爱情,但出现的仅仅是一只单燕。
也许,这是由于此诗系学习南朝民歌而作的缘故。所以摆脱了文人作品的传统写法,给人以清新、别致之感。这种民歌体的特色还表现在其他几个方面。诗的前两句采用民歌常用的对歌形式以设问句入诗,一问一答似出人意外,又尽情入妙。全诗语言朴实自然,明白如话,内容上反映的更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基本需要“宿食”,显得质朴纯真。这些特点与诗歌描写对象的身分十分吻合,因而从内容到形式,组成了一个和谐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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