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狐狸和葡萄》这则伊索寓言传播之广泛,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所以就往往拿它来和今人的生活、思想、情绪联系起来,甚至成了一种“主义”,谓“酸葡萄主义”——艳羡而又不可得,在贬抑人家的虚幻中求取自我心理平衡。
以上是就这则寓言从思想内容方面影响后世而言。从文学方面,在它绵延的20多个世纪里,不断有作家(例如克雷洛夫、列夫·托尔斯泰)取它来再创作, 直到我们的同时代人、 日本作家立原ぇか取它来写成这么一则精彩的童话,足见其对后世文学影响的深远。
这则故事从古希腊文译成中文不过35个字。但这35个字到了立原ぇか笔下便被改成了有情节、有故事、有人物的丰满而完整的童话。
在这则童话里,作家首先写了狐狸饥饿,这才使它与葡萄发生故事联系,成为故事的唯一发展线索; 作家没有让葡萄园一下就展现在狐狸的眼前; 作家充分注意到葡萄对狐狸的诱惑力是狐狸“摘”葡萄的原因,所以不但写了葡萄的“甜”,还延扩开去写了葡萄的“香”、“多”、“大”; “摘葡萄”是主要的、高潮性的情节,于是作家竭尽想象描写之能事: 不仅写“一次又一次地向上跳”,而且先写摘阴面的绿葡萄,后写摘阳面的紫葡萄; 最后才写到狐狸“气愤”,但气愤归气愤,如山的葡萄,长得还是那么高,童话到此可以 “画龙点睛” 了——酸!
如果只是理解到葡萄“酸”,这还是浅层的; 当我们感觉到狐狸“酸”,这童话就意味深长了。
狐狸是食肉动物,即使它饥饿时也未必向往葡萄,但童话写得“煞有介事”,这就是童话的艺术效果了。
·韦苇·
狐狸和葡萄
从前有一只肚皮饿了的狐狸。
“啊啊,肚皮饿了啊,想吃东西啦! 不晓得哪里有好东西吃。”
狐狸边走边找吃的东西。
森林里什么也没有。
原野上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什么也找不到? 只要有一点点也好。难道甜的果实也找不到吗?”
狐狸四下观看。
于是看到了远处的葡萄园。
“好极了。只要到葡萄园那里去,就可以吃葡萄了。”
狐狸忍着饥饿走去。
走呀,走呀,走到了葡萄园。
“啊啊,好像很好吃啊!”
葡萄棚下吊满了一串一串的葡萄。
“啊啊,好像很甜啊!”
狐狸吞口水了。
狐狸前脚向上伸,后脚竖立起来,想去摘一串绿葡萄。
可是够不到。
“好香啊! 吃起来是满口甜汁啊! 吃上一串,肚皮就会饱了。”
狐狸猛地朝上一跳。
还是够不到葡萄串儿。
“这面的可以摘到吧!”
狐狸对准紫葡萄,把前脚伸上去。
够不到。
他拼命地向上跳。
还是够不到。
“唉唉,不管哪一串都好。我想吃啊。我得到一串就行了。”
狐狸对准一串葡萄,一次又一次地向上跳。
然而都没有成功。
狐狸向上跳得筋疲力尽也够不到葡萄。
肚皮越来越饿,喉咙也干了。
“只要一串就行,我想吃呀。好吃的甜葡萄。”
狐狸一次又一次地往上跳。
仍然没有摘到葡萄。
“呸!”
狐狸咋了一下舌头。
眼看如山的葡萄,连一串也摘不到,狐狸实在气愤不过。
“那葡萄一定是酸的。吃了酸葡萄肚皮要痛。我不稀罕什么葡萄了。我一点也不想吃了。好,好。”
狐狸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对葡萄皱眉头。
(吴朗西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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