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两晋南北朝·刘敬叔·牛渚燃犀
南朝宋志怪小说。刘敬叔撰。原载《异苑》卷七。李剑国《唐前志怪小说辑释》选录。小说叙写:晋温峤至牛渚矶,听见水底有音乐之声,人们传言此水下多怪物,温峤于是燃犀角而照之。须臾,只见水府覆灭,整个水族中的奇形异状,穿戴红色衣巾,有的乘坐马车,乱作一团。当晚便梦见一人对他说:“与君幽明道隔,何意相照耶?”过了不久温峤就死了。作品叙说了一个犀角灵异之事。结尾处的温峤被阴遣而死,也流露出了消极的封建迷信思想。古人认为,冥冥之中的神秘,凡人是不应该知道的。即像温峤那样的风云人物,因滥用神物,透视水府的秘密,也会招致难以逃脱的惩罚。小说设奇造幻,然而又幻中见实。牛渚矶即牛渚山,在今安徽当涂县西北,据传这里就是水府所在。温峤到此,“闻水底有音乐之声”,又听说“下多怪物”。这已为奇事。温峤正是出于好奇,便用既能辟邪、又能分水、且闪闪发光的犀角燃而照之。这犀角之功用也非常奇异。然而更为神异的是,灵光普照,水府的万般景象竟历历在目。虽尽是“奇形异状”,但作者却以实笔写之,其“乘马车,著赤衣帻”的情景,颇类人间,给人以真实之感。故事文笔洗炼,语言简洁,表现力极强。如写水府情状,作者只用“见水族覆灭,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帻”十七字,就把水府被犀角灵光通照,整个水族紧张慌乱的气氛活灵活现地写了出来。《晋书》本传,宋欧阳忞《舆地广记》均记温峤牛渚燃犀事,文字稍异,但情事全同。至于犀角灵异的传说,更是广为流播。早在刘敬叔之前,晋人傅咸《犀钩序》中就记有“犀之美者有光”。葛洪《抱朴子》也说:犀角长尺余,“刻为鱼而衔以入水,水常为开,方三尺,可得气息之中。以其角为叉导者,得煮毒药为汤;以此叉导搅之,皆生白沫,无复毒势。”《异物志》亦云:“玄犀处自林麓,食惟棘刺,体兼五肉,或有神异,表灵以角,含精吐烈,望若华烛,置之荒野,禽兽莫触。”类似的传说,在《志怪》、《南越志》、《交州记》、《元和郡县图志》、《舆地纪胜》等书中都有记载。总括关于犀角灵异的内容,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犀角有光;二是犀角能败毒、驱邪、辟寒、解暑,为吉祥之物;三是犀角有奇异的水分功能。本篇故事在正是诸多犀角有灵的传说基础上而写成的,牛渚燃犀的故事影响颇大,后世文人常把它作为典故引入诗文。唐代诗人李颀的《杂兴》诗(见《全唐诗》卷一三三),就是专为题咏这一典故而作的,明清更有《燃犀记》(已佚)传奇,即推衍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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