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一株草,风吹两边倒。
今日有客来,舍子好?鲫鱼好。
鲫鱼肚里紧愀愀,为舍子不杀牛?
牛说道:“耕田犁地都是我,为舍子不杀马?”
马说道:“接客送官都是我,为舍子不杀羊?”
羊说道:“角儿弯弯朝北斗,为舍子不杀狗?”
狗说道:“看家守舍都是我,为舍子不杀猪?”
猪说道:“没得说。”
没得说,一把尖刀戳出血!
——清·郑旭旦编《天籁集》
本篇通过杀猪待客,既生动地说明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又蕴含着耐人寻味的哲理。
“墙头上,一株草,风吹两边倒。”这不仅是民歌惯用的起兴手法,而且对全篇有着烘托的作用。意即为人作事总该有个原则,不能这样也好,那样也好,象墙头草一样风吹两边倒。舍子好,舍,同“啥”,即什么。 “鲫鱼肚里紧愀愀”,愀愀(qiao悄),凄怆的样子。能够引人同情就免杀。牛能耕田犁地,马能接官送客,也可免杀,羊的“角儿弯弯朝北斗”,北斗,在北天排列成斗形的七颗亮星。《诗·小雅·大东》:“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即杀了羊吃不吉利。狗会“看家守舍”,也杀不得。唯有猪,既不能派其他用场,又说不出不能杀的理由,既然自己都认为“没得说”,那就只有活该“一把尖刀戳出血”,杀了招待客人吃。
它以牛马等人们习见的家畜作比喻,不但形象生动活泼,而且寄寓着生活的哲理。牛、马、狗各有各的用处,不杀是理所当然的。鲫鱼、羊和猪一样,本来都是应该杀了吃的,为什么鲫鱼和羊没有被杀,唯独猪被杀了呢?鲫鱼会装出一副可怜相,羊能说会道,唯有猪老实巴巴“没得说”,便被杀了。这其间不是寄寓着耐人寻味的哲理,值得人们加以回味和深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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