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看牡丹赠段成式》咏牡丹诗鉴赏
周繇
金蕊霞英叠彩香,初疑少女出兰房。
逡巡又是一年别,寄语集仙呼索郎。
周繇与段成式友善。这首诗作于唐文宗开成初年(公元八三七年前后),此时段成式在集贤殿供职,二人常有诗歌赠答,本诗就是其中之一。题下原有自注曰:“柯古(段成式字)前看吝酒。”,他见段成式怯于酒,不爱动杯盏,不知行乐,于是借赏牡丹写下此诗,微含劝导之意。
诗 一开头着重描写牡丹之色与香:“金蕊霞英叠彩香。”暮春时节,牡丹花芬芳吐艳,尽态极妍;金黄色的花蕊,红霞一样的花瓣,相互映衬、光彩照人,又浓香扑鼻。诗人用笔很精,只一句诗便刻画出牡丹“香胜烧兰红胜霞”(白居易《看恽家牡丹花残赠李二十》)的天色国色。“金蕊霞英”四字重在写色,表现出牡丹花瓣与花芯红黄相映、鲜明艳丽的色彩,“叠彩香”三字重在写牡丹之香,“叠彩”二字表明牡丹之繁盛,由此便可以想象到花香之浓郁强烈。白居易描绘红牡丹时有这样的诗句:“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烂烂,百枝绛焰灯煌煌。”可算是把红牡丹明丽鲜艳的特色写尽了。人们一看便觉得它“浓姿贵彩信奇绝,杂卉乱花无比方”了。周繇的这句诗可能就是受到了白居易诗的启发。
接下来第二句:“初疑少女出兰房。”笔法一变,不直接描写牡丹本身,而是以少女的形态来比况牡丹的形态,使人耳目一新:妙龄少女,体态盈盈,粉面含春,略带羞涩,那闲雅宁静、娇羞妩媚的情态确实是动人的。而那红牡丹芬芳吐艳之时,“映叶多情隐羞面,低娇笑容疑掩口”(白居易《牡丹芳》),姿态盈盈,明艳鲜嫩,尤其那粉红的花瓣边缘浅淡而中心浓重,看上去象少女含羞时的红晕,因此,总体看来,牡丹确实“绰绰如处女”(明王象晋《群芳谱》)。诗人这一笔实在太妙了,把红牡丹的形态和神韵充分表现出来了,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诗的三、四两句:“逡巡又是一年别,寄语集仙呼索郎”表现的是诗人的惜花之心和及时行乐之情。“逡巡”在此处是转瞬、顷刻之意,不是徘徊迟疑,欲行又止之意。陆游《除夜》一诗中便有“相看更觉光阴速,笑语逡巡即隔年”的诗句,其中“逡巡”即用此意。“集仙”指集贤殿,此处借指段成式。唐时集贤殿也称集仙殿,虽然开元十三年改集仙为集贤,但人们有时还用集仙二字。段成式《与温飞卿书》中就有这种说法:“近集仙旧吏,献墨二挺,谨分一挺送上。”这是最可靠的证据。“索郎”是酒名,即桑洛酒。牡丹花是如此美艳,可惜不能常开,从去年凋落到现在又开,转眼之间已是一年没见了,实在是想极了。现在春光正好,牡丹正盛,不乘时观赏,更待何时?于是诗人便拈出最后一句诗劝慰好朋友:“寄语集仙呼索郎。”如此光阴,如此好花,岂能虚掷?还是及时行乐吧!朋友,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放着好花不赏,放着好酒不喝呢?举起酒杯来吧!段成式在集贤殿勤于供职,不耽于美酒鲜花,他自己在《怯酒赠周繇》一诗中写道:“大白(美酒)东西飞正狂,新芻石冻杂梅香。诗中反语常回避,尤怯花前唤索郎。”段成式的这种生活态度在周繇看来,觉得不可理解。所以便一再写诗规劝:“请君看曲谱,不负少年期”(《嘲段成式》),而这一首则说得比较含蓄,不过段成式还是依然故我。
这首诗在唐代诸多歌咏牡丹的诗作中虽然还算不得上乘之作,不过也有独到之处:这主要表现在诗的开头两句,这两句描绘牡丹之色十分精彩,有画工之妙。另外描写牡丹之态也新奇生动,使人仿佛身临其境,亲睹牡丹的绰约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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