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
山头日日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语。
人作为纯客体的对立物,总希望自己的美好愿望能不受现实社会与自然条件的限制,但这又不可能。于是,这些限制就成为审美主体在文学创作这一审美活动中所要超越的现实根据,以便补偿感情的亏空。这样,许多拆去了人与平庸的实在相联系的美妙传说、诗歌等便出现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贵情思而轻事实,王建的 《望夫石》 就是这样一篇感人至深的抒情诗。
这是一首以民间故事为题材而写成的爱情诗。作者并未提到这一民间传说,而是首句便道出望夫女的处所: “望夫处,江悠悠。”这里的 “江”是指长江。滚滚江水仿佛这民间传说般悠长,又如望夫女那绵邈深长的盼夫之情。这千古奔流,滔滔不绝的江水,不就象征着长久切盼而又坚贞不渝的思妇的内心吗?这两句一静一动,相互映衬,又相互渲染。我们仿佛看到了江畔山头上伫立的女子,翘首远望,其思念之情如江水般绵绵不绝,其执著之态似山石般坚实刚毅。
“化为石,不回头。”正因为望夫女的思之切、情之纯、意之真、志之坚,诗人便采用了超越现实的手法,使望夫女的心态物态化,并以 “石”为象征本体。这就把望夫女登临的长久,思念的真切,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以 “石”的形态定格化了。
“山头日日风复雨”,静默岿然的大山日复一日经受着风吹雨淋仍然屹立于江边,那么望夫石呢?不言自明。这一环境描写实则是心境的外在体现。望夫女的形象与品格就如这 “山头”般虽历经艰难忧患,饱尝相思之苦,仍然至死不改初衷地盼望着,等待着远方丈夫的归来。这是何等的令人感佩起敬的情愫呀!
“行人归来石应语”,千种别愁,万种离绪,待丈夫归来之日,山石是否会再化为思妇与丈夫倾诉离别之苦,相思之痛和相见之乐呢?诗人在这里虽未说明行人何日归还,但还是又作了一个顺应情感的小超越,因为思妇的情感太坚贞、太真挚了,实为 “至情”,没有不使其开口倾吐衷肠之情由,真所谓“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汤显祖语)。“至情”的伟力能感动作者,也能感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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