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荷兰的作家望蔼覃(F.Van Eeden)②──可惜他去年死掉了──所做的童话《小约翰》里,记着小约翰听两种菌类相争论,从旁批评了一句“你们俩都是有毒的”,菌们便惊喊道:“你是人么?这是人话呵!”(从《小约翰》中的一段内容说起,引出“人话”,后文对此进行评论。)
从菌类的立场看起来,的确应该惊喊的。人类因为要吃它们,才首先注意于有毒或无毒,但在菌们自己,这却完全没有关系,完全不成问题。(此段是对上文引用《小约翰》中的内容的解释说明,所谓“人话”就是站在人的立场以人的利害关系和亲疏远近而说出的话。)
(以上为文章第一部分,从《小约翰》中的内容引出“人话”,并解释其含义。)
虽是意在给人科学知识的书籍或文章,为要讲得有趣,也往往太说些“人话”。这毛病,是连法布耳(J.H.Fabre)③做的大名鼎鼎的《昆虫记》(Souvenirs Entomologiques),也是在所不免的。随手抄撮的东西不必说了。近来在杂志上偶然看见一篇教青年以生物学上的知识的文章④,内有这样的叙述──
“鸟粪蜘蛛……形体既似鸟粪,又能伏着不动,自己假做鸟粪的样子。”
“动物界中,要残食自己亲丈夫的很多,但最有名的,要算前面所说的蜘蛛和现今要说的螳螂了。……”(以上为列举了两个用“人话”来描述动物的实例,后文对此进行解释。)
这也未免太说了“人话”。鸟粪蜘蛛只是形体原像鸟粪,性又不大走动罢了,并非它故意装作鸟粪模样,意在欺骗小虫豸。螳螂界中也尚无五伦⑤之说,它在交尾中吃掉雄的,只是肚子饿了,在吃东西,何尝知道这东西就是自己的家主公。但经用“人话”一写,一个就成了阴谋害命的凶犯,一个是谋死亲夫的毒妇了。实则都是冤枉的。(此段是对上文引用的两个实例的进一步说明,用“人话”来描述动物,无疑将人的思维角度甚至道德文化强加到动物身上,从而导致对其的误解。)
(以上为文章的第二部分,通过两个实例说明在“给人科学知识的书籍或文章”中,在介绍和描述过程中往往使用“人话”,从而产生偏见。)
“人话”之中,又有各种的“人话”:有英人话,有华人话。华人话中又有各种:有“高等华人话”,有“下等华人话”。浙西有一个讥笑乡下女人之无知的笑话──“是大热天的正午,一个农妇做事做得正苦,忽而叹道:‘皇后娘娘真不知道多么快活。这时还不是在床上睡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就叫道:太监,拿个柿饼来!’”
然而这并不是“下等华人话”,倒是高等华人意中的“下等华人话”,所以其实是“高等华人话”。在下等华人自己,那时也许未必这么说,即使这么说,也并不以为笑话的。(以上两段进一步说明“人话”也不是一样的,还可以进一步细分为“英人话”、“华人话”、“上等人话”、“下等人话”等,并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
再说下去,就要引起阶级文学的麻烦来了,“带住”。(此段点出“阶级文学”,暗示了作者本文要表达的主旨,也就是说,人的话语代表了他所属阶级的思想和立场,其实也就是从另一个侧面对当时“文学无阶级性”的观点的批驳。)
(以上为文章第三部分,也是文章要表现的重点内容,讲明“人话”也要根据其代表的阶级立场加以细分。)
现在很有些人做书,格式是写给青年或少年的信。自然,说的一定是“人话”了。但不知道是那一种“人话”?为什么不写给年龄更大的人们?年龄大了就不屑教诲么?还是青年和少年比较的纯厚,容易诓骗呢?
(以上为文章第四部分,是从上文的“人话”联想到一些中老年人以“书信”的格式来“教诲”青年或少年,并对此进行评论。作者认为这种用于“教诲”青年或少年的“人话”,其实往往是出于中老年的保守的僵化的思想,是将自己的思想和立场强加到青年或少年身上,并且一针见血的指出,这种教诲式“人话”之所以大行其道,不是青年或少年急需教诲,而是青年或少年更容易诓骗。)
《朝花夕拾》
范爱农、《二十四孝图》、藤野先生、阿长与山海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五猖会、狗·猫·鼠、琐记、无常
《仿徨》
祝福、弟兄、在酒楼上、伤逝、离婚、孤独者、高老夫子、示众、长明灯、肥皂、幸福的家庭
《呐喊》
《呐喊》自序、阿Q正传、白光、端午节、风波、故乡、孔乙己、狂人日记、明天、社戏、头发的故事、兔和猫、一件小事、鸭的喜剧、药
《故事新编》
《野草》
《野草》英文译本序、《野草》题辞、秋夜、影的告别、求乞者、我的失恋、复仇、复仇〔其二〕、希望、雪、风筝、好的故事、过客、死火、狗的驳诘、失掉的好地狱、墓碣文、颓败线的颤动、立论、死后、这样的战士、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腊叶、淡淡的血痕中、一觉
杂文集
《伪自由书》、《而己集》、《花边文学》、《热风》、《坟》、《准风月谈》、《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附集》、《华盖集》、《华盖集续编》
相关推荐
无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