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称《起信论》。大乘佛教理论著作。一卷 (另有二卷本)。题为马鸣菩萨造,真谛三藏译。约成书于梁承圣二年 (553年)。
本书的真正撰译者究竟是谁,向有疑议,迄无定论。早在隋唐时代就已有人怀疑本书不是马鸣所著,亦非真谛所译。也有人认为本书是以前地论师所作而假托马鸣之名。近代以来中国和日本学者都曾就本书的作者问题展开讨论。日本著名佛教学者望月信亨、村上专精等力主此论为中国撰述,而另一些佛教学者如羽溪了谛、常盘大定等则反对此说,认为这是印度撰述。中国佛教学者太虚等坚持认为此论当为马鸣著、真谛译。但梁启超、吕澂等则主张这是中国佛教文化的产物。
马鸣,梵文原名A'svaghosa,汉语音译名阿湿缚窭沙,约生活于一、二世纪期间,古代印度中天竺俱萨罗国人。古印度诗人、哲学家,大乘佛教学说的创始人之一。相传他原为婆罗门外道,后来归依佛法,写了不少宣扬大乘佛教教义的论著,如《大乘庄严经论》等,对大乘佛教的兴起起了重要作用。
真谛,梵文原名Paramartha,生于南朝齐永元元年(449年),卒于陈宣帝太建元年(569年),古代西印度优禅尼国人。南朝梁、陈之际的僧人,著名的佛经翻译家。他本是西印度人,后来到扶南(今柬埔寨)。梁大同元年,他应梁武帝之请来华,先至南海 (今广州),两至梁京城建康(今南京),并辗转游历,足迹遍历今江、浙、闽、赣等地,最后又回到广州。真谛一生译经甚多,他比较系统地翻译介绍了大乘佛教瑜伽行派的思想理论,被尊为中国佛教四大译经家之一。
《大乘起信论》是为众生发起大乘信根,从而信受奉持大乘佛法而写作的。据《起信论》中说,“为欲令众生,除疑舍邪执,起大乘正信,佛种不断故。”全文内容分五部分,一因缘分,二立义分,三解释分,四修行信心分,五劝修利益分。
因缘分主要叙述了写作此论的原因。论中列举了八条理由,说明造论的缘起。
立义分主要阐述大乘佛法的要义。论中以“法”、“义”二项立大乘之义。“法”即大乘法体,这儿指众生心,即众生本身具有的真如本心。书中认为此心能容摄宇宙万有,包括一切世间法和出世间法。“义”则指此真如本心具有体大、相大、用大(三大)三种性质。由此“法”和“义”之故,所以称之为“大乘”。
解释分是全文的重点,即对上述大乘之义进行了详细的解说。书中是从三个方面来阐述发挥的。第一显示正义,即从真如本心的本体实相以及其生灭变化,来正面论述大乘法义。第二对治邪执,批判了不符合大乘法义的“人我”和“法我”二种“邪见”,从破的角度进一步论证大乘教义。第三分别法趣道相,具体解释大乘佛法修行过程中各种发心修行之行相,这是从宗教实践的角度来说大乘之义。
修行信心分,是为坚定众生对大乘佛法的信仰之心而作,主要论述修行大乘佛法的根本条件。书中为修习大乘佛法的信徒指出了须具备信真如、信佛、信法、信僧四种信心(四信)以及修习施、戒、忍、进、止观五门(五行)的要求。最后又为初习大乘而又信心未坚者显示了一条专意念佛追求净土往生的方便法门。
劝修利益分主要叙述信奉受持此等大乘佛法的无量功德利益。
以上五部分,构成了《大乘起信论》的全部内容。此论结构严密齐整,条理清晰明确,常常被初学者作为大乘佛法的入门书。
传统的佛教学者一般把佛教经典分判为序分、正宗分、流通分三大部分。若按此传统分法,那么此论五分中的因缘分和最后的劝修利益分相当于序分和流通分,而中间的立义、解释和修行信心分则相当于正宗分。也有把论中最初的归敬颂和最后的回向颂分别作为序分和流通分,而以全部五分作为正宗分的。
《大乘起信论》系统完整地论述了大乘佛教的教义学说,它以《真如缘起》为主要理论基础,又以一心、二门、三大、四信、五行来概括大乘佛法的理论和实践,从而建立起一套完整、独特的思想理论体系。
《起信论》认为,世界万物,一切诸法,都是由真如派生出来的。因此这一理论被称为“真如缘起论”。所谓真如,也就是“一心”,或者称为“众生心”,即众生本来具有之心。《起信论》又把此众生所具之“一心”分为“心真如门”和“心生灭门”来加以阐述。所谓“心真如门”,是就真如一心的本体上而言。《起信论》认为这一真如本心自性清静,毕竟平等,不生不灭,无有变异。从这一意义上讲、“心真如门”又称为“不生不灭门”。但是由于无明妄念的作用,使这一自性清静的真如本心顿起生灭变化,从而产生森罗万象的宇宙万法。真如随无明而起生灭变化,即为“随缘”。因此真如本体之中具有“不变”和“随缘”两重属性,不变是从真如本性而言,随缘是从真如之用而言。不变和随缘两者统一于真如本性之中,不一不异。真如随缘而起生灭变化即为“心生灭门”。于是真如一心就被化成“心真如门”和“心生灭门”二大门。《起信论》就是从这一心二门来论述宇宙万有的产生及其生灭变化。关于心真如和心生灭二者之关系,《起信论》又以水和波的比喻来加以说明。它认为大海之水,本自不动,因风起而有波浪的起伏。但无论波浪如何瞬息变幻,水之湿性则不会改变。真如本心自性清静,有如海水,因无明风起而有生灭变化,如同波浪瞬息万变。然而尽管宇宙万法变幻莫测,真如本性却自性清静,不生不灭,始终如一。
“三大”即指真如本心具有体大、相大、用大三者。体大是说真如体性广大,为一切法所依,能总指一切法。相大是指它的德性巨大,所有功德都从真如体性而起。用大是指它作用之大,能生起一切世间和出世间的善因果。
一心、二门、三大就是《起信论》所说的大乘佛教的基本理论。“四信”、“五行”就是《起信论》第四修行信心分中指出的信根本真如和佛、法、僧三宝这四种信心,以及必须修习的布施、持戒、忍辱、精进、止观五种法门,亦即大乘佛教徒必须具备的修行条件和修行方法。这样,《起信论》就从理论上和实践上全面系统地论述了大乘佛教的要义,修习者只要掌握论中所述的思想和修行方法,按其顺序循序渐进,就能对大乘佛法生起信心,并能迅速成就佛果,证悟得道。
在论述大乘佛教基本理论的过程中,《起信论》还提出了另一个重要概念,“阿梨耶识”。这是由不生不灭、绝对平等的真如本体与因无明妄念而起生灭变化的现象互相和合之产物,两者非一非异,互相依存。因此阿梨耶识具有生灭和不生灭两种属性。就不生灭而言,又有“觉”的含义,从生灭而言,又有“不觉”的含义,因此“觉”与“不觉”又成了阿梨耶识所具的二种义。觉为净法,不觉为染法。觉和不觉互相影响,互为作用,这一作用即为“熏习”,染净二法通过互相熏习,不断发生变化,因而相生不断。大乘佛教的修行目的,就是要通过不断的熏习作用,使染法转为净法,最终显现清净不灭的真如本性。
由于《起信论》所述的大乘佛教理论系统完整,所述修行方法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便于掌握,故《起信论》一经问世,很快便在社会上流行。并对中国佛教的发展起了重大作用。隋唐之际的佛教诸宗,都程度不同地吸收了《起信论》思想学说来建立自己的思想体系。唐代著名的佛经翻译家玄奘还将此论译成梵文,传往印度。宋明以来直至近代,对《起信论》的研习仍是经久不衰。历代佛教学者还纷纷对此论进行注疏,以发挥论中的思想。其中重要的有隋代慧远的《义疏》和法藏的《义记》,唐代宗密的 《注疏》、宋代子璿的 《疏笔削记》,明代德清的《直解》和智旭的《裂網疏》等等。朝鲜、日本两国佛教界有关《起信论》 的章疏和研究著作也很多,《起信论》思想对此两国佛教发展也有重大影响。
此论的汉译本,除了题为真谛所译者之外,另有唐实叉难陀译的二卷本。近代以来还有日文译本和英文译本问世。本书收在《大正藏》第三十二卷,另有金陵刻经处刻本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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