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解梦》之黛玉抛父进京和抵荣府的确切年龄
红学研究
以前我也对黛玉进贾府的时间和年龄有些不解,可是看了霍氏《双悬日月照乾坤》一章,论及作者在写这本小说中采用了两种纪年方法,再回头看书中诸多前后不一致的地方,就很容易理解了。
小说中第一次提到黛玉是在第二章,当时黛玉年方五岁,当年林如海请贾雨村当黛玉的老师。“堪堪又是一载光阴”,黛玉母亲病故,贾母念及黛玉“无人依傍教育”,便遣了男女船只来接黛玉,黛玉只得抛父进京都。也就是说,黛玉进京时只有六岁。可是待黛玉到达荣府时,书中描写黛玉:“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至凤姐见到黛玉,也禁不住赞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以上文字实在不像是描写一个六岁的女孩,倒像是勾画一个娇弱的少女。所以当凤姐问黛玉几岁时,在己卯本、梦稿本中黛玉均回答为“十三岁了”。
至于如何回答黛玉六岁离开江南,到京都后却变成十三岁这一疑问,在许多版本,比如庚辰本、甲戍本、程甲、程乙等诸多版本,都采取了避而不答的作法,将其删去。后人对黛玉进京的年龄也有很多说法,有人说八岁,有人说是九岁、十一岁等。霍氏认为,十三岁要合理一些。在小说第四十九回,宝琴、岫烟、李纹、李绮来荣府时告诉我们:“……叙起年庚,除李纨年纪最长,他十二个人皆不过十五六岁,或有这三个同年,或有那五个共岁……”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黛玉与荣府的从多女儿年纪相仿。在黛玉进荣府时初见迎春姐妹三人时,书中曾作过这样的描写:
“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
从这一段可以看出,对此三人的描写当然不像是女童。如果是少女,那么黛玉六岁进京之说就可以排除了。
如果黛玉是在十三岁进荣府,书中所叙的六岁又该如何解释?霍氏认为这正是“双悬日月”,即作者采用了曹氏纪年与雍正纪年两种纪年方式所致,此处的六岁是指雍正六年。作者在第三回黛玉与王夫人谈及宝玉时说宝玉比黛玉长一岁。雍正六年是1728年,宝玉(即作者本人)是14岁,而黛玉(即香玉)刚好13岁。
为何作者对这一时间和年龄如此重重设置埋伏?霍氏根据史料以及对当时与曹家有关的密折等资料进进研究分析,以及作者在小说中所暗示的“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还有批书人的诱导启发下,得出结论,曹家第一次被抄没的确切时间是雍正六年元月十三四日。这样我们就理解了,黛玉在雍正十三年抛父进京原来是隐写了曹家在雍正六年被抄后,十三岁的香玉随曹家离开江南到京都这件事。
附:在张小侠先生整理出的《〈红楼梦〉大事年表》中,曾按故事情节的发展排到黛玉进京为曹氏九年,黛玉八岁时。不过霍氏认为此处的时间意在雨村而不是黛玉。作者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笔法,将具有“莽操遗容”的贾雨村在曹氏九年到任应天府来影射胤禛(即雍正)是在作者九年那年——1723年夺谪篡位,登上皇帝宝座。作者之所以不惜耗费诸多笔墨将此事隐入书中,是因为曹家这个烈火烹油的百年旺族是从雍正登基后始遭厄运,自此家境开始衰败,而作者本人也从此跟雍正结下了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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