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小桥,凄凉难熬。
涧下水响甚奇巧,
水面上的鸳鸯好不逍遥。
无有伴的梅鹿回头望,
失了群孤雁空中叫。
你看那万寿山,孤冷独站仙鹤。
——清·无名氏辑《时兴呀呀呦》
本篇以一幅凄凉、优美的画面,寄托了一片相思、失恋之情。
小桥,流水,水面上有逍遥的鸳鸯,岸边上有珍贵的梅花鹿,天空中有孤雁呼叫,远处的万寿山上独站着仙鹤,这是一幅多么开阔、迷人的画面啊!它的开阔、迷人,不仅在于画面的景色本身,更重要的还在于那个“独坐小桥,凄凉难熬”的相思、失恋之人。那“涧下水响”的声音,一点一滴,一阵一声,就像皆打在她那“凄凉难熬”的心坎上。鸳鸯是雌雄成偶、形影不离、经常被用来比喻夫妇的鸟。如今那一对对鸳鸯在水面上逍遥自在地戏耍,岂不像煞是着意在向“独坐小桥”的她炫耀它们雌雄成双的幸福和快乐么?连那“无有伴的梅鹿”都在“回头望”,似乎也在向她表示同命相怜。那“失了群孤雁空中叫”,更似乎也在向她呼唤同情和怜悯。这一切已经使她倍感凄凉了,然而更使她伤感的是“你看那万寿山,孤冷独站仙鹤”,言外之意,是她如鹤之延颈而望,仍未盼望到她的情人归来,这使她更加感到孤独、凄凉。如杜牧《八月十二日移居霅溪馆》诗所说: “千岁鹤归犹有恨,一年人往岂无情?”万寿山,原名瓮山,清乾隆时改万寿山,南临昆明湖,山上建有佛香阁及排云殿等,在今北京西郊颐和园内。仙鹤,即丹顶鹤,体长1.2米以上,体羽主要为白色,喉、颊和颈部暗褐色,尾短,喙、颈和跗趾都长。前人把妻子对丈夫的盼望,比喻为如鹤之企足延颈而望。如《三国志·蜀·诸葛亮传》注引郭沖五事, “去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计日。”
不是一般的以景写情,而是把一些景物组成一幅有喜有忧、有动有静、有近有远、有山有水的优美画面,让“独坐小桥”的主人公,面对这幅画面,更加触景生情,从而把她“凄凉难熬”的感情和心态,皆通过这幅画面得到含蓄、深沉、隽永的表现。它以情中景、景中情,不仅给人以情景交融的美感,而且极大地增强了人物形象的孤独感和凄凉感,使读者不能不寄予深切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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