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的景儿月正明,
月正明,
照见孤帏并离情。
困沉沉羞向嫦娥问,
独自萧条影伴形,
独自萧条影伴形。
——清·无名氏辑《新镌南北时尚丝弦小曲》
本篇写了一位与丈夫离别的妻子感到羞愧和孤独的情景。
秋来天高气爽,月亮显得格外明亮,月亮本是无情的,而在诗人的心里却把它想象成是有情的。《古诗十九首》中早就有“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的诗句。这里则以“月正明,照见孤帏并离情”,来写她那孤身在帐子里痛惜夫妇离别之情的身影和心态,仿佛这一切全被月亮照见了。她说:“困沉沉,羞向嫦娥问。”嫦娥,亦作常娥、姮娥,羿妻。《淮南子·览冥训》:“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高诱注:“姮娥,羿妻;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未及服食之,姮娥盗食之,得仙,奔入月中为月精也”。《初学记》卷一引古本《淮南子》,于“姮娥窃以奔月”句下,尚有“托身于月,是为蟾蜍,而为月精”十二字。《山海经·大荒西经》及《文选》注引《归藏》,皆记有嫦娥奔月的说法。可见嫦娥神话古已流传。不同的是月中嫦娥是自己主动离别丈夫成仙的,而这位孤帏中的妇女却仍在人间。她之所以“羞向嫦娥问”,是不是因为她也是主动离别自己的丈夫,而却缺乏嫦娥那样勇往直前的精神呢?或者她为她的处境也跟月中嫦娥一样孤单,而羞于去问嫦娥为什么也如此呢?总之,它是以天上人间皆“独自萧条影伴形”,来抒发她那令人倍感凄凉难熬的夫妇离别之情。
境界的开阔和想象的丰富,是这首情歌的主要艺术特色。由“月正明”而想到“照见孤帏并离情”,由月中嫦娥的“独自萧条影伴形”,又想到自身的“独自萧条影伴形”,以天上人间的上下呼应,使这首情歌既给人以辽阔的空间感,又给人以想象的丰富感。如果说天上人间辽阔的空间感,增强了“孤帏并离情”的广泛的典型意义,那么,从嫦娥神话到现实人生的想象的丰富感,则使我们倍感中国妇女不仅有着“独自萧条影伴形”的悲惨命运,而且还有着敢于“奔月”的伟大探索和热烈追求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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