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思出门倚,逢郎前溪度。
莫作流水心,引新都舍故。
黄葛生烂熳,谁能断葛根①。
宁断娇儿乳,不断郎殷勤②。
“前溪”是一种舞曲,前溪歌七首是一篇组诗。第一首写女子对将要远行的丈夫的叮咛: 不要喜新厌旧,抛弃自己; 第二首先以黄葛起兴,然后一转,道出了女人对丈夫坚定不移的爱。
从整个组诗看,这对夫妻间似乎已经出现了裂痕。这女子在忧思百结时出门,适逢丈夫远行 (不是她去送行,而是巧遇) ; 她怕自己被遗弃,于是从心底发出呼喊,提醒、正告丈夫不要忘却自己。
这女子对丈夫一往情深。丈夫远行之后,她苦苦思念着,回味、感受着那幸福的恩爱。“逍遥独桑头,北望东武亭。黄瓜被山侧,春风感郎情。”(《前溪歌》第三首)黄葛藤蔓缠绕,千丝百结; 女子情思缕缕,绵绵不尽,哪能断绝?独身的寂寞,孤处的忧怨,使她激情奔涌,毅然作出了重大的、有点冷酷的抉择: 宁肯给自己的娇儿断乳,也决不割断对丈夫的深挚情义! 女主人公的这番内心独白,出语铿锵,山盟海誓,袒露出一片痴情。
在大男子主义占统治地位的时代,妇女对男子的依附是不能取消的,但从这篇组诗看,这位女子发誓般的允诺不是依附,而是一片纯情。轻别离的男子出走后,这女子忍着苦闷,含着悲苦,默告丈夫,表明心迹,表现出她对爱情的热烈、执著的追求。她语气直率,感情坦荡,真切动人。
读完这首略带凄楚味的情歌,只觉得深情中含有清新,缠绵中透出刚劲,没有一丝 “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扭捏,而是直抒胸臆,激情如飞流直下,活塑出一个有棱有角的艺术形象来。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