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雁已西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间。
这首小令的内容和词牌的名称一致,是写相思的。从词意来看,写的是妻子对丈夫的思念。节令在秋天。
上片前三句写秋景,实际是写女主人公在极目远望和她此时的情怀。一重山,两重山……女主人公注视远方,数看那阻隔她与丈夫的、渐远渐淡的无数重山,所以知道“山远”。“泬寥兮天高而气清,寂寥兮收潦而水清。”(宋玉《九辩》)天宇高旷澄净,秋水澄澈清冷,是秋天的特点,但是秋水的寒凉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因为它与女主人公凄清落寞的心境正好契合,所以她也就特别容易感受到轻烟笼罩下的秋水的寒冷,这就是所谓情景相生,景因情生。第四句点出“相思”,申明前三句女主人公远望的背景,紧跟“枫叶丹”三字,一是补写秋天的实景,枫叶经霜变红,所谓“霜叶红于二月花”;一是用火红的枫叶,象征妻子思念丈夫的赤热、赤诚之情。用笔经济,意象鲜明。
下片仍就深秋景象着笔。菊开、菊残,既写出时间的推移,也暗寓人生短促、青春难再的感叹。“雁已西飞”(“西”疑是“南”字之误)对“人未还”是反衬。大雁秋去春来,尚能知时而返,可是人却不知道归来。不言对“人”之怨,而怨意已在其中。未句檃括李白《玉阶怨》“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而成。《玉阶怨》写思妇的孤寂幽怨,秋夜不寐,久滞玉阶,等感到寒冷回到屋内,放下水晶帘,仍旧望着团团的明月出神。这首词上片写白天,这里写夜晚。冷凄凄的秋夜,一人独望月,而月圆人不圆,何况冷飕飕的秋风又摇荡着门帘呢! 孤寂凄冷的情怀,可谓表露无遗。
这首小令写秋景很成功。山色,天色,水色,月色,交相辉映,充分描绘出了秋日澄净淡远的风光特色。同时又点染着浓艳的枫叶,高雅的菊花,浓淡相间,相映成趣,很富有色彩美,可以看出作者写作的匠心。
康与之的《长相思》和这首词词牌、内容都相同,只是康词写春,这首写秋,康词上片写今,下片忆昔,这首上片写昼,下片说夜,可以彼此并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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