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树兰蕙葩,杂用杜蘅草。终朝采其华,日暮不盈抱。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馨香易销歇,繁华会枯槁。
怅望欲何言,临风送怀抱。
这首诗选自沈德潜《古诗源》卷二,署名古诗三首,这是其中一首赠花寄情之作。开头两句叙述栽花植草的情况。兰、蕙、杜蘅,都是香草名。三四两句写采花的情景。虽然终朝采其花,直到日暮还采不满一抱。这并非花太少,而是心不在焉,而另有所思。接着五六两句写采花的用途:“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说明采花在于馈赠远道所思之情人。“馨香易销歇,繁华会枯槁”两句,巧作比喻,意含双关,既是写花易凋谢,也是写人易老,更增强了思愁别绪。由于“所思在远道”,路远难至,所以只有“临风送怀抱”,把采来的鲜花让风送到所思之人的怀抱。然而这只是一种美妙的愿望和幻想,事实上是不可能实现的。因而“怅望欲何言”,只有惆怅地遥望着远道所思之人,而无可奈何,不知说什么是好。道远难至,可望而不可即的思念之苦,溢于言表。本诗通过赠花寄情,反映了青年男女之间真挚的爱情生活,以及思而不见,难得相逢的痛苦。
为表现主题的需要,作者在构思上也煞费苦心,使叙事抒情显得自然有致。先写种花植草,繁花似锦,为下面采花作了铺垫。次写采花的情形,并交待为谁而采,点明题旨。复次再就花的馨香易凋,比喻人的憔悴易衰,以加深抒发失恋的悲伤。最后写所思在远道,愿望难以实现,陷入惆怅迷惘之中凝神遥望。抒发离愁别恨的相思之情逐步深化,层次清楚,过渡自然。并且以树花、采花开其端,以送花而终篇,前后呼应,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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